&esp;&esp;许是看出来她不好意思，月蕴溪问道：“烧出来的成品是什么色的？”

    &esp;&esp;“忘记拍照了。”

    &esp;&esp;鹿呦回想那时放置在架子上的小鹿。

    &esp;&esp;跪卧的姿态，小巧玲珑，釉色层次丰富和谐，透着典雅的灵气。

    &esp;&esp;“特别漂亮，一层层青色渐变到白，很灵动。”鹿呦想着那只鹿，忍不住感叹，“你怎么什么都能做得那么好？”

    &esp;&esp;而她这个姓鹿的，连个鹿的形状都捏不出来。

    &esp;&esp;“孰能生巧罢了。”月蕴溪指尖轻抵在那只气泡球上，回忆说，“以前常去手作店团建，有几次是做陶艺，刚开始捏小鹿，都跟四不像一样。”

    &esp;&esp;言下之意，是每一次做陶艺，都是在捏小鹿么？

    &esp;&esp;不过也正常，毕竟月蕴溪那么喜欢小鹿。

    &esp;&esp;脑海里灵光一现，鹿呦再度拎起瓶子的手僵住，瓶口抵着唇悬停了片刻，被她缓慢地移开：“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么？”

    &esp;&esp;月蕴溪抬眼看向她，温声说：“当然，问两个也可以。”

    &esp;&esp;鹿呦低下头，将瓶子放置到桌面，仍旧抓着没放，迟疑问：“你喜欢小鹿……是因为我么？”

    &esp;&esp;“你觉得是就是，觉得不是就不是。”

    &esp;&esp;鹿呦眉头很轻地蹙了蹙，“这算是什么回答？”

    &esp;&esp;短暂的静默后，她才听到月蕴溪出声：“减轻你心理压力的回答。”

    &esp;&esp;鹿呦摩挲瓶身的手停住，“……这不就是在变相告诉我，是因为我嘛，哪里有减轻压力了。”

    &esp;&esp;月蕴溪肩线往下沉了沉，叹声解释：“可能我太敏感了，感觉你很不满意之前的回答，担心你觉得我在敷衍你，所以刚刚那一刻，我觉得哄你更重要一点。”

    &esp;&esp;“……”

    &esp;&esp;鹿呦耳根发热。

    &esp;&esp;瓶子里少了三分之一的水，她捏了捏上面空了的部分，无由地，想起昨夜月蕴溪跟她说，没有喜欢她很久。

    &esp;&esp;对于这话，鹿呦是半信半疑。

    &esp;&esp;信在，以目前的相处来看，完全是月蕴溪在把控节奏，分寸以内张弛有度，不会太慢，让两人处成不来电的朋友，也不会太快，让人觉得被冒犯。

    &esp;&esp;她太会了。

    &esp;&esp;再加上她说过，心动的人是做不了朋友的。

    &esp;&esp;所以鹿呦思忖，如果她很早就开始喜欢自己，多半是会主动进攻的。

    &esp;&esp;甚至会不由自主地设想，但凡月蕴溪早点出手，恐怕都没陶芯什么事了。

    &esp;&esp;疑在，玩偶录音里那句“我已经错过一次”。

    &esp;&esp;虽然是月蕴溪不小心让玩偶录了音，被她无意中播放了出来，但还是有种窥听旁人隐私的感觉。

    &esp;&esp;鹿呦不敢直接询问这事，只好拐着弯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喜欢的？”

    &esp;&esp;“你是想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样的鹿。”月蕴溪屈起指节轻叩了叩气泡球，而后抬起眼睫，望住她问，“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

    &esp;&esp;鹿呦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esp;&esp;“另一个小鹿。”月蕴溪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