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好义子,你俩是好护法。”徐八遂背好埋着头的周襁褓,咬着牙扫过他们仨一眼,什么也没说了。
他不愿意说任何重话,也无心再追问和解释,背着周白渊直接冲回了魔界宫殿里,又一脑门地闪进南柯阁,进门刹那还在门上加固了一堆结界,不准任何人进来。
徐八遂把人背到床前小心放下,周白渊苍白的睡颜露出来,极度Jing致和脆弱。徐八遂剥开那杯水车薪的被子,解开衣襟敞开胸膛将他用力抱进了怀里。
周白渊冷得和满月之夜一样,他胡乱地摸着他全身,摸不出任何伤口,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磋磨,只知道他从里到外都冷得可怕,光看着他虚弱苍白的模样便觉心如刀割。他几乎疑心周白渊要咽气了,幸在他的心脏还在坚定地搏动着。
徐八遂给他偎暖,发着呆,想着事,累得有些魔怔。
他灰头土脸地在镇了三天罪渊,时不时就想起落在仙界的小黑花,连梦里都反反复复回放着他的模样。小叔有意拖着他在罪渊边上,他不是没意识到,然而大局为重四字足以绊住脚步。
一直到小叔休憩,他一股脑平了罪渊后才得以跑出来去找人,可惜终归是迟了。他和小叔、微城之间互相隐瞒,谁都因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自作主张,三头驴拉着磨往相反方向各自犟。
此刻他的秘密在怀里,他安心了,也揪心了。
“周白渊。”徐八遂一手捂着他的蝴蝶骨渡入灵力,一手摩挲着他的脸,颤抖的嘴唇落在他脸上,“不许死,听见了没有?”
周烬原就休息够了,灵脉里的冰寒又被冲散了许多,不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魔尊眼里的泪水恰逢在此时落入他眼眶里,滚烫地环绕一圈再淌下。
“怎么哭了?”徐八遂伸手揩他的泪痕,浑然没有意识到shi润的来源。
周烬同样魔怔地注视他片刻,骤然伸手反将他死死圈进怀里,嗓音喑哑:“魔尊怎么来了?”
“我爱去哪就去哪。”徐八遂恨上心头,不管不顾地咬了他锁骨,“被欺负了为什么不叫我?看不起谁呢周白渊?”
“对不起。”
他听此更气恨,推开周烬揪住他衣领,戾气横生:“老子不想听这个话,被欺负哪了?谁起的头?告诉我,我他妈——”
周烬扣住他后脑勺与他对视,眼睛里一片迷茫和动容:“没事的,没事的……魔尊,谢谢你。”
徐八遂被这眼神看得喉头一哽,轻撞了他额头,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这几天发生什么了?”
周烬揩着他眼角,良久答:“一直在睡觉。”
“然后呢?”
“吊着一口气,做着噩梦。”微光从他死气沉沉的眼里泛起,“然后魔尊来了。”
徐八遂不依不饶:“什么噩梦?”
周烬抿了唇,半晌轻笑:“梦见变成一面墙,天长地久地守望魔尊,可我到底是个人,怎么会变成一堵墙……魔尊眼睛全是血丝,睡一会么?”
徐八遂扣住他的手低声:“不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让老子看看你,好像瘦了。”
周烬莞尔:“不好看了?”
“更像个小白脸了。”徐八遂捧了他的脸使劲地想捂热他,“你的冰咒提前发作了吗?”
“嗯。不是光彩的事,盖因我是个废物,但又好似不尽然。”周烬贴着他的手,睫毛簌簌,一直在笑,也一直在试图转移话题,“魔界怎么样了?”
徐八遂眼眶胀痛,抵着他额头说:“没事,我们在抓紧人手找东西,等找到了放回罪渊就好了。就是频繁的天灾搞得人很烦……”
周烬抚上他耳钉,看出了魔尊在说谎。即便他愚钝到看不出,徐八遂眼睛里的血丝也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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