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晚上什么时辰?”
刘司膳想了想,支吾道: “便是夜里么,想是二更天,也或许是三更天……”
念云冷笑道:“都说你是个聪明人,却不想这样往自己头上扣恭桶!你们司膳房难道账册没有专人专柜看管的?夜里难道没人值夜的?叫过来一问便知!”
说话间便已经叫了司膳房看管账册的女史和值夜的老妈子来了。刘司膳不等念云发问,抢先喝问:“你们这群不长眼的奴才,明知道今儿夫人要查看账册……”
“闭嘴!”念云柳眉倒竖,朝她怒喝一声,底下人从没见过念云这样大脾气,一时间都噤若寒蝉,刘司膳也唬得不敢吱声了。
念云环视了一圈,怒斥道:“本夫人在此,几时轮到奴才说话了?这府上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规矩?”砖头向玉竹问道:“按照旧例,对主子不敬,没上没下的,该当何罪?”
玉竹低头想了一想,答道:“据宫史记载,玄宗朝时有女官对贵妃不敬,交与慎刑司,杖责一百并收入冷宫。先昭德皇后做太子妃时也有一例,先皇后仁厚,仅罚掌嘴二百。”
念云道:“本夫人十分敬仰先皇后的宽厚仁慈,那便按照先昭德皇后的例子,理应掌嘴二百。念你初犯,特赦免你一百,只处你掌嘴一百下,引以为戒。若有再犯,无论是谁,一律从重处罚。”
刘司膳一时不敢多言,只好满腹委屈地挨了一百下,脸高高地肿了起来,一时间无人敢多言。打完了之后,念云声音依旧淡淡地继续问:“司膳房值夜,你来回答,昨夜是你当班不是?”
老妈子低头答道:“是。”
念云又问:“昨夜可有外人来?”
老妈子道:“不曾有。”
“你可曾一整夜守在司膳房?”
老妈子想了想,道:“依照各司的规矩,值夜只需值到子时初,查看过司膳房各处食物火烛柴炭等物无虞,便可去隔壁更衣室小憩。因此老身守到子时初便离开了,离开时并未发现异样。”
念云又问道:“司膳房女史,我且问你,账册的柜子,钥匙是在你手里不是?除了你有钥匙,还有谁有?”
女史低头回答:“钥匙一直是由奴婢保管,仅有两把,另一把在司膳手里,旁人绝不会有。”
“那么昨夜账册浸水,你可知情?”
“昨儿并未安排奴婢值夜,一切正常,因此酉时末奴婢便回房歇息了。”
“也就是说,酉时末,账册还是完好无损的了?”
“奴婢走时看了柜子,并未见到异样。”
“此后钥匙是否离身?”
“奴婢一向把钥匙随身携带,夜里睡觉便放在枕头下,不曾离身。”
“有人证么?”
“与奴婢同屋的司衣房女史可以作证。”
念云便叫了司衣房女史来,那女史回答也很流利,与司膳房女史所言基本上无二致。
念云便引众人到司膳房锁账册的屋里去,见那装账册的柜子一向是放在最干燥的位置,那柜门尚算严实,即使一桶水泼上去,也不过是从木头柜子的缝隙里漏进一些水,使表面几本浸shi,绝不至于浸shi十之二三。
念云见两个女史口齿伶俐,回答得很清楚,点了点头,道:“账册本应该按照顺序分门别类的放置,但看浸shi程度,却并无规律可言。既然女史并无疏漏,那么问题一定出在另一把钥匙上了。刘司膳,你且说一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司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念云知道再盘问下去一定会扯到刘司膳身上,但她此时只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并不想真的动她,于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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