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迷迷糊糊也说了,我叫邢维维。但是他们觉得我大概是由于惊恐而失忆,反而将报纸上的信息认同为自己的。其实在家里,我父母也叫我尉迟。于是乎后来我说我叫尉迟,邢,相当于名字倒过来,尉迟星。他们也就相信了。而且……星星,也是我对于你最初的记忆。”他说着将许柔耳边的头发撩起,露出她的星星耳环。
那是许灿为她编的耳环。许灿,为她带来了尉迟星。
许柔深呼吸一下,驱散鼻子的酸意。
“真好,我们的父母是老同事,这样以后能经常走动。”许柔靠在尉迟星肩头,望着热闹打麻将的客厅。
“是啊。我真幸福,我……现在很满足。”尉迟星低声说。纵然如今面对父母,他依旧不能表露身份。因为另一个他,七岁的他,是父母看着离开。
“你说,如果二十年前车祸没有发生,你平安活下来了。我们会再次相遇吗?”
“当然会,因为我们是命中注定。”
……
艳阳高照的秋天,连阳光都像在蜜里裹了一样。
绿树葱茏的公园里,有人在遛狗,有人在七扭八歪地骑多人单车,有人在放风筝,也有人满脸漆黑地蹲在烧烤架前扇扇子。
“元天,再来一打羊rou串!”野餐垫那边有人喊。由于打扑克输了,粘着一脸纸条,也看不清到底是谁。
“滚粗!要吃你自己烤!”郭元天吼着,回头跟尉迟星抱怨,“吃饭喝酒KTV,哪样不比这有意思?非得来烧烤。”
“亲近自然,放松身心。多晒太阳——比你去美容院专门美黑效果好。”
“我这美黑得挺自然的。”话虽这么说,郭元天还是往遮阳伞外挪挪,好晒到太阳。
尉迟星没说的理由是,许柔这段时间腿不好,不能上班,就一直呆家不活动,他就想找机会让她出来透透气。而来公园则是周圆圆提议的,今天还特意叫上两个程序员女同事。但对外,尉迟星都说这是他的想法。
特警队那边,和尉迟星相熟的同事则几乎都来了,有几个还带上家属。因为今天并不是普通的聚餐,而是尉迟星的临别宴——他即将返回反恐防爆大队,流程已经在批了。但是回去后,他只有训练得更加艰辛,才有可能真正重回一线。
“哎,无聊。”郭元天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看着尉迟星陪那个叫邢奔奔的小孩玩飞盘。
这小孩是许柔出院之后突然冒出来的,长得还和尉迟星挺像。而尉迟星在这段等待手续下来的时间里,除了上班,陪许柔,就是在带小孩。
邢奔奔正是好动的年纪,爸妈年纪又大了,Jing力更不上,相处熟悉后也愿意让尉迟这个警察带出来玩。
“那孩子到底是谁啊?”郭元天走到许柔身边坐下,擦擦墨镜戴上,“反正不可能是亲戚。”总所周知,尉迟星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是我家朋友的小孩,跟尉迟投缘,我也喜欢,就一直带着玩了。”许柔一边说一边按摩右腿。她已经脱掉护具,但走路容易累。
“怎么着,你俩这是为以后带孩子实习啊?”郭元天扔掉狗尾巴草,“他要回反恐大队,你乐意?”他从墨镜的斜缝里看她。
许柔了然对方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也会担心,但是如果不让他去做这份工作,那就不是尉迟星了。”
“跟我女朋友在说什么?”尉迟星带着邢奔奔回来。
“聊你的黑历史。”郭元天扭头看着邢奔奔,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奔奔,今天出来玩,作业写完了吗?你这成天吃糖玩飞盘,妥妥的浪费人生啊。”
“那叔叔你平时是怎么浪费人生的?”邢奔奔先茫然,后疑惑,“坐在这里晒太阳吗?”
郭元天嘴角抽搐,“算了,你去玩飞盘吧。不要跟我说话了。”他起身去看同事们打扑克。
“许柔,那边有个饰品集市,一起去看看吗?”周圆圆和两个同事站在草坪边朝她挥手。
“我来!等我!”许柔看尉迟星也要跟过来,就拉住他的胳膊,“你陪元天说说话。我看今天瞿医生加班放鸽子不来,他很暴躁。”
尉迟星回头看看苦瓜脸的郭元天,大拇指摩擦许柔手腕内侧,“那腿不舒服就喊我。”
“好的。”
小广场上的快闪集市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很是显眼。大部分摊子都是饰品摊,吸引不少年轻小姑娘。
许柔跟着她们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逛。很快,她就发现周圆圆一个同事在打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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