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他问，声音清冷，并不像她这般惊喜。

    她有些失落地抿了抿嘴，随后抬起头，朝他笑道：“我爸在这里住院，我过来看他。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爸？”

    “继父。你还不知道吧？我妈再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年前的事了，就在你上大学后不久。”说完，她又娇嗔地补了一句：“你要是对我多一点关心，就不会现在才知道了。”语气里带着些许幽怨，半真半假。

    季向北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了几下，说：“我改天去看望沈老师。”

    “那我呢？”她深深地望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你也可以回去看望她。”他的语气有些心不在焉，视线越过她，看向医院住院部的方向，定格在一抹丽影上。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

    不等她说完，他收回视线，说：“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话音未落，车子发动机已经启动，发出‘呜呜’地响声。

    “我……”她还有话没有说出口，但又怕再纠缠下去会引起他的反感，便往后退了几步，说：“我也还有事，拜拜。”等他的车开出停车场，她才收回视线，懊恼地跺了一下脚，返回座驾。

    --

    另一边，夏牧看到季向北车窗外的那个人，原本就算不上好的心情瞬间降到谷底。

    那个人是沈月梅的女儿林昕，四年前随沈月梅住进夏家后，改姓夏，现在叫夏昕。

    她四年前见过夏昕一次。那时候外婆刚去世，夏连成把她接回K城。

    “你是谁？”她看着卧室里的陌生女孩问。

    “我认识你，你是夏牧，K城一中出了名的不良少女，后来被开除了。你不在乡下好好呆着，回来做什么？”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我是这间卧室的主人。厨房旁边有一间杂物间，那里以后是你的卧室。”

    她冷笑，正准备赶人，夏连成忽然走进门，拍着她的肩说：“牧牧，这是你妹妹昕昕，你们俩以后要好好相处。”

    “爸爸，姐姐长得真漂亮，她还说愿意把卧室让给我住。”

    ……

    刚刚在医院大堂，又见了一次。

    想到陈秘书那声‘二小姐’，夏牧握了握拳头，然后朝与停车场反方向的大马路走去。

    --

    季向北找到夏牧时，她正站在路边的公交车候车亭内。诺大的候车亭内，就只有她一个人，望着前方出神，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上车。”他摇下车窗说。

    她似才注意到他，望着他呆了一瞬，然后上车。

    他帮她把安全带系好，视线在她的脸上顿了几秒，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问。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独自离开，但他了解她的个性，等她想说时，自然会说。

    ……

    黑色SUV四平八稳的从闹市驶向半山腰，两人一路无言。

    夏牧始终望着窗外出神，直到车开进云海公馆地下停车场，她才忽然开口：“季向北，如果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我特别讨厌的人，你会怎么做？”

    季向北怔了一下，说：“这取决于那个人对我来说是否重要。”

    “如果重要呢？”她反问，语气十分严肃。

    他忽然意识到，她的这个问题可能并非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