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儿一觉睡醒,已是中午。
她坐起来,浑身酸痛,揭开被子一看,撇开紫红的咬痕还有些旁的淤青,大的大,小的小,腰间最多。
“嘶——”她碰一下,疼得眯眼,“什么小猪猪,简直是野猪姥姥,我的小腰没断真是祖宗保佑。”
梳洗过后,柳晴儿叫来膳房的丫鬟,叫人往院里抬铜炉锅子来。
丫鬟应了,见柳晴儿敲敲打打、哀声连连,便好心给她捏肩。
午后雪停了,院里静悄悄的。
柳晴儿吃着汤圆看书,不多时火锅上来,菜也齐了,就差人去叫柳巧儿。牛rou没寻到,但是膳房得了一条大乌鱼,切成蝴蝶薄片用来涮锅极好,且乌鱼没什么刺,正适合柳巧儿这种粗心大意的吃货。
锅子沸得响。
跑腿丫鬟匆匆进来,“胡姨娘说巧儿小姐发病了,咳得很,不来了。”
“怎么就病了?”
柳巧儿壮得跟头牛似的,平日家里谁都有点小毛病,就她什么也没有,狗见了都绕着走。柳晴儿多问两句,跑腿丫鬟哪里知道,只说:“姨娘不许我进去,恐是病得很重吧。”
柳晴儿沉yin片刻,似想到什么,不再追问。
她一个人吃饭闷,就叫人坐下。
小丫鬟哪里敢,一直站着,实在熬不住,屁股才敢沾着板凳前面战战兢兢坐下。她是膳房的粗使丫鬟,负责烧火、洗菜,人不够时也做担柴的活计,一双手布满老茧和冻疮,身上全是柴火的烟味儿。
“你叫什么?”
“回小姐,叫柳芽。”
“几岁了?”
“十六。”
“哦,比我长两岁,怪不得高这么多。”
柳芽红着一张脸,手指捏着筷子挤来挤去。她生得高,院里婆子说她当顶门杠合适,到屋里伺候小姐却是不用想的,谁喜欢在房里支根竹竿啊。
柳晴儿随口一说,其实很羡慕。
她就想长高点,可惜这具身子别说长高,就是多长二两rou都困难,也不晓得是不是没打蛔虫,吃什么都白费。
见柳芽不动筷子,柳晴儿便亲自涮了夹给她。
这柳芽也很好玩,小口小口吃饭,比她这大家闺秀还像大家闺秀,吃完火锅,里里外外收拾了好几遍屋子,还把院里的雪也扫了。
柳晴儿看她勤快,有些中意,但想到莲心和碧枝,也只能放在心里。两个老婆刚走没多久,其中一个还怀着身孕,她倒是想学那些薄情寡义的东西,旧人走,立马牵新人手,越渣越快活,却还是怕凉了两人的心,真成了狗东西。
在外面瞎玩是一回事。
真领个丫鬟进院子惹她们伤心,还是做不到。
……
这两日,柳晴儿请了几次柳巧儿,胡姨娘都说有病,来不了。
她憋闷得很,却也无可奈何。
……胡姨娘只怕发现了什么,要棒打鸳鸯。
进到腊月,鞭炮响声多起来,夜里也不消停。徐七娘过来拜访,说她告了假要回家里过年,柳晴儿照例给她一包银子,七娘摇摇头不肯收,“我家那口子前些日子治丧,喝瘫了,这不,赌不成了,家里也没那么多要用银子的地方。”
两人坐着说话,徐七娘总提起她那还没满周岁的小女儿。
柳晴儿将人送出门,才想起自己之前逼jian之时答应过七娘,要帮她把幺女接到府中抚养,没想到后来竟然忘了。
她脸上火辣辣的,七娘前脚出门,她后脚去奔去佛堂。
佛堂和之前相比无甚变化,门前的树似乎更秃了,停了两只呆头呆脑的乌鸦,柳晴儿一进门,乌鸦就嘎嘎乱叫,翅膀乱拍。
仿佛在赶她。
想到之前冒犯小张氏挨打一事,柳晴儿心里犯怵,在门前走了几步,终于鼓起勇气敲门。
“娘亲——”
“你还有脸见我。”小张氏捻着佛珠,坐在蒲团,一张素白的脸印着窗外素白的雪,说不出的清冷。
柳晴儿扯个蒲团在她面前跪下,跪一会儿膝盖酸,又改成坐,坐了没多久,屁股硌得疼,身子又扭来晃去。寂静无声的屋里,只有她在弄响,仿佛佛前喳喳啃烛的老鼠,讨嫌得很。
“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看看你。”柳晴儿低头,捻捻僵冷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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