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完全不记得陆云檀是谁了,但还是不受控制地说了一句:“我想去找她。”
他妈却叹了口气:“等你的病彻底好了再说吧,神经上的问题谁都说不准,你现在只是失忆,但是谁都不能确定以后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别的并发症。”
他爸也说了句:“在你无法确保自己可以对她负责到底之前,还是不要去耽误人家了,况且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说不定已经令有了喜欢的人,你再去见她,不是徒增烦恼么?更何况还是在不记得她是谁的情况下。”
他妈也很赞同父亲的观点:“你爸说得对,你现在想去找她,是因为听我们说你喜欢她,所以想去找,还是自己发自内心地想去找呢?如果是前者的话,那还是先别去了,不然到最后你只会伤害到她。”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想去找她,觉得是后者,却又害怕是前者,这样的话,自己的失忆一定会伤害到那个叫陆云檀的女孩。
所以,他只得暂时压制了去找陆云檀的冲动,直到看到了那段视频。
红衣黑靴,潇洒舞枪,强烈且熟悉的感觉从心底破土而出,甚至有几个字眼冒上唇边呼之欲出,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说不出口,像是有一道屏障卡在了他的脑海中,阻拦了他对她的所有回忆。
但他很确定的是,这个穿着红衣黑靴的女孩,一定是陆云檀,尤其是在看到她手腕上戴着的那块红黑色的Swatch腕表之后。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这么多年以来,他心心念念想要的人,不过是一个陆云檀。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她的身边。
他还保存着一个牛皮纸盒子,里面装着一束干枯的玫瑰花狗尾巴草,以及一张皱皱巴巴的红色云笺纸,纸的背面写着一句话:我还是不会叠玫瑰;正面也写着一句话:一张奖状只能换我等你十年,减掉高中三年,你只剩下七年了,如果你不能及时回来续约的话,我就把你忘光光!
这句话的最后,还加了一个很蛮横的语气词:哼!
之前,他根本不明白这句话是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明白了:七年,是她给他的回归期限。
到了二十五岁,如果他还没回去的话,她就不再等他了。
今年,是最后的归期。
李基树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想不起来是谁送的还能保存这么多年?”他又想到了梁云笺手腕上带着的那块老古董表,“还有你那块Swatch,好几年前的老款式了吧?也没考虑给它换了?我都怀疑它现在还准不准,我有好几次实验失败都是看你的表。”
梁云笺:“……”
看看吃饭时间到了没有也能影响你的实验结果?
他毫不留情地回了句:“就算是换了一百万的劳力士,你该失败还是失败。”
李基树:“……”
你真的太会伤害人了!
梁云笺逢好了毛毡娃娃的腿,准备继续处理歪掉的脑袋的时候,犯了难——这个毛毡娃娃的原始做工过于粗制滥造,长短不一的两条胳膊以及粗细不一样的两条腿以及严重与身体不成比例的脑袋全部掉过一次,并且根本无法再用毛毡的技术重新戳好,只能缝补,但是,已经补过三次的脑袋,还怎么补第四次?再补脑袋就散开了。
李基树看着他手里的那个落满了针脚的娃娃,不禁感叹了句:“科学怪人看了都得沉默三秒钟。”
科学怪人缝的是真人,他缝的是假人。
梁云笺长叹一口气,扭头看着他:“说得很好,下次不许说了。”
李基树:“买点材料回来重新做一个呗。”
梁云笺努力地寻找落针的地方:“不行。”
李基树:“为什么不行?”
梁云笺很认真地回答:“我做不出来这么丑的,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李基树:“……”
送你娃娃人要是听了这句话,一定会感动到涕泗横流。
他也懒得继续劝他了,扭头朝着厨房走了过去,顺便问了一句:“你吃饭了没?我准备炒俩菜。”
梁云笺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确实是饿了,非常不见外地回了句:“没吃,我等着开饭。”
李基树:“你就是好逸恶劳蹭吃蹭喝!万一那个武术少女喜欢会做饭的男人呢?你这种什么都不会的男人直接就输在起跑线上了!不贤惠的男人是没有人爱的!”
梁云笺沉默片刻,忽然把手中的针线和科学怪人娃娃放到了茶几上,同时从沙发站了起来,大步朝着厨房走了过去:“这顿饭我做。”
李基树懵逼了:“啊?”
梁云笺:“她会喜欢吃什么?中餐?清蒸鲈鱼?红烧鸡翅?蚂蚁上树?”
李基树沉默片刻:“Dr. Liang,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连个鸡蛋都不会炒,还想做蚂蚁上树?比母猪上树还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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