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循声看去,但见少年红袍如火,负手而立。
月光照得他脸色白净,额心朱砂鲜红。
“不知丞相大人,在与夫人聊些什么呢,这样好兴致?”
他眸光轻转,流连在二人身上。
容凤笙只觉那眼神,比刀子还要锋利。
良久,荆幸知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晚月色甚美,遂与夫人感慨几句罢了。”
他徐徐地扶住额头,侧着脑袋,眸光十分隐晦地看了容凤笙一眼。
“微臣不胜酒力,便先行告退了。”
世上男女关系,无非就那么几种,太子再怎么不近女色,说到底也是个男人。何况是面对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整整六年。
看来那些传言,未必是假,
这位长公主啊……
荆幸知擦去唇上的血渍,玩味一笑,向太子作揖告退。
直到人走远,谢玉京才踱步到容凤笙的身边,“有意思得很。您何时与丞相大人这样相熟了?”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恰巧碰上罢了。”
容凤笙心脏跳得飞快,急忙解释道。
谢玉京笑了一下。
他这笑,令容凤笙觉得有些恐惧,这与面对荆幸知的恐惧又不一样。因为遗奴是她很熟悉的人,可现在他给她的感觉却极为陌生,宛如置身在茫茫海面之上,安定感被剥离,找不到可以停靠之处。
果然,他说,“方才,夫人所说那两个字。琼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您可能给琼好好解释解释?”
谢玉京一步一步逼近,他刚刚才见了血,现下气血涌动、心chao澎湃,浑身藏不住的暴戾。
容凤笙努力回想自己说了什么。
谢玉京却已替她回忆道,“忘、了。一句轻飘飘的忘了,您就要将锦园的那六年,尽数抹除吗?”
容凤笙一退再退,背部抵住了树干。
她觉得自己是说错了话,却也不知该怎么圆过去。只好低着头,小声嗫嚅道,“我头好晕,胸口也闷。你莫要再靠近了……”
看着她抖动的睫毛,谢玉京冷笑一声。
“方才,夫人不是还好端端的与人谈笑呢?怎么轮到孤,便又是头晕、又是胸闷的了?”
他抵得越来越近,几乎将她压在树干上。
逆子,这个逆子!
容凤笙几乎想找个洞钻进去。
她又气又羞又急,不禁浑身发起抖来,却感觉体内的力气流失得飞快,变得越来越虚弱。
她咬着牙,努力迎上他的视线,“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闹得这样难看?”
他一默,“好,那我就好好说。”
谢玉京垂眸看她,嗓音平淡,“你我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你进宫也不是为我父皇。就算是为了他……他这样薄情寡义,见一个爱一个的,你也该早做打算,另寻归宿不是吗。”
归宿?
容凤笙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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