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元轻嗤,掩下眸中的情绪,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宋贞虎口上的月牙印,问道:“那陛意欲何为?”
“朕想请大将军帮一个忙。”宋贞的嗓音略有些艰涩,但眼神十分真挚的看着池景元。
见他并未有不悦的神色,更觉有戏。
脑中搜刮着从阿宛和福生处得来的信息,语气带着些哭腔道:“朕自幼同将军一同长大,将军比朕年长几岁,朕一直视将军如同手足。父皇去后,太后专横独权,朕活着如同傀儡。昨夜更是遇人行刺,朕竟无法追查凶手。朕反思后决定,不能继续这样昏聩无能下去,否则愧对父皇,愧对先祖。所以,朕想与池将军联手夺回政权。”
闻言,池景元却并未言语,只是看着宋贞眼神多了几丝佞色。
宋贞也埂着细白的脖子并未露怯,虽然不知道池景元是什么心思,但她就是觉得不能怂,支棱着眼与他对视着。
过了半晌,池景元强势冷峻的面容上微微牵起唇角,冷漠道:“臣只是一介武夫,帮陛下平定叛乱稳固江山可以,政权,臣可帮不上什么忙。”
宋贞:不,你可以!你都不行的话太后岂不是要上天了!
“怎么会,”宋贞忙道:“池将军年少英杰,文韬武略,若是助我,定能成功。”
千般万般,马屁不穿,宋贞急得直接自称是为“我”了。
池景元勾唇一笑,墨眸直视宋贞,沉声道:“臣为什么要帮陛下?先帝让臣帮陛下驻守江山,不是身沉宦海。再说,臣若是有这般能力,不如……臣自己来坐这位子可好?”
宋贞:!!!
内心:只要我能好吃好喝性命无虞......我当太上皇,你来其实也不是不行。
宋贞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就在此时,‘哗啦──’,屋外的花盆突然破碎,惊得二人内心俱是一颤。
门外福生连忙解释:“陛下,不知哪位贵人的猫躲在这里,碰碎了花盆,奴才这就处理。”
宋贞此刻无暇顾及猫不猫的,只觉得心中慌乱无比。
池景元他……难道真有造反之心?自己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向太后低头?
不,这行不通……
前世,前世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想到这里,宋贞堪堪松了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拿这件事去和他交涉时,却听池景元突然嗤笑出声,“臣不过是同陛下说个玩笑,陛下吓成这样?看来陛下胆子还是那般小,这么多年也没见长进些。”
宋贞:???
眨了眨眼,她有些不大确定池景元话中真假。
鬼使神差跟着问了一句:“那.......池将军还想坐这个皇位吗?”
池景元:......
他面色微凛,不复刚刚的笑意。
熏炉里的一丝烟气飘过,又缓缓散开在面前,趁得他那张脸宛若神砥修罗。
宋贞心中懊恼,她怎么脑子一热就问了呢。
但这事终会成为她心里的一根刺,不问出来,她日后恐怕难以安心面对池景元。
池景元垂眸,目光锁在宋贞交握的双手上,缓缓开口道:“陛下放心,臣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但有一件事陛下需要明白,人都有野心,也有逆鳞。”
顿了顿,他嗓音森寒又添了一句──“触之必反。”
宋贞心中了然。
他是想过的。
那她日后,是要与虎谋皮了?
抑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宋贞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静,声音却仍然有些颤抖,“池将军的逆鳞,是为何物?”
此话问出,书房中气氛顿时变得诡谲,一时间针落可闻。
池景元紧抿着薄唇,Yin沉着脸看着宋贞。
顺着他的视线,宋贞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只见左手大拇指的指节处,如玉般瓷白的肤色衬得一摊月牙状的红痕,显眼又刺目。
宋贞连忙将手背到身后,有些慌乱的解释:“我,我只是有点紧张。”
她的心中却很疑惑,为何池景元频频盯着自己手,逆鳞与自己的手有关系?她的手对他做了什么?
见此,池景元墨眸微沉,闪过一丝暗芒,扯了扯唇角,语气颇为不善:“这个问题,陛下日后自会知晓,但陛下觉得……臣凭什么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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