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的事,相爷干的还少吗?”黑衣人直视着王相。
王相一震,僵硬的干笑着:“倒也不至于给老夫扣这么大的罪名吧!”
黑衣人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屑,背过身慢条斯理的说着:“崤县的防洪坝,昱王围太子府。”
“住口。”王相一声喝,打断他。
“这桩桩件件和王相扯上关系的,哪件不是遗臭万年的。我能知道这些事,沈长洲也能知道。”
“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这位少年继位的陛下,可不似面上看着的这般纯良。王家的满门荣耀可在相爷你一念之间啊!”
黑衣人转过身来,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露在外头的那双眼睛,俨然是带着笑的。
“老夫似乎没得选。”王相声音微微颤抖着,一时间好像衰老了好几岁,自己连这个黑衣人是何人都不知道,此人却对自己了如指掌。
“合作愉快,我清正廉明的相爷。”黑衣人转眼便消失不见,“小公子在邺城定无恙。”
王相苦笑着,瘫在了椅子上。
—
宋婉清今日轮休,白日里睡了一天,吃了饭就在小院子里吹吹风。
陈子介跑着就过来,满脸的震惊:“秦小小吞金自杀了!”
宋婉清前世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他这副模样。
震惊过一次了,闻言只点了点头。
陈子介继续喋喋不休,惋惜之色在他脸上蔓延开:“秦小小哎!名动大昭的秦小小!”
宋婉清喝了口茶,当初同父亲说的两件事都已一一应验,不知他又当如何。
陈子介见他出神,唤了他一声:“万青。”
宋婉清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你家中给你递的东西,哥们方才在内务府见着,顺便给你捎了过来。”陈子介将手中的鼓鼓囊囊的布袋递给他。
宋婉清谢过陈子介,接了过来,还挺沉。
天色暗了下来,宋婉清回屋将屋里的灯点了个亮堂。
打开了布袋,里头是两套崭新的中衣,针脚细密,袖口还绣了片叶子。
宋婉清摸着刺绣,想到娘亲借着煤油灯,一针一针绣着的样子,眼里一热。
拿出中衣,里头夹带着的东西掉了出来,是几条月事带,宋婉清本来还担心月事来了,在宫里顶着太监身份不好寻月事带。
娘亲向来心细,宋婉清擦了擦眼角的shi润。
底下压了封信,里头简单几字:家中安好,勿念。
看着前世发生的事情,现在依旧在发生着,宋婉清松了口气,自己意外进宫当太监,并没有打乱后来事情的发展。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亲眼见证王仲年去边关任职。
宋婉清脑子顿时开始轰鸣,倏的一片白。
不对!
不对!不对!
前世自己并没有进宫当内侍,自然也没有被酒醉后的王仲年当作是醉仙楼的花魁,也就不会在殿前闹事,可王仲年前世时也真真切切的去了边关。
难不成是自己还是影响了事情的发展。
宋婉清沉默着,就这烛火,将信燃了,跳跃的火苗卷着信纸化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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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匈奴屡屡来犯,常派骑兵在非开放贸易地区试探,几日前还杀了邺城知州,不痛不痒的来了句误杀,兵部李尚书年事已高,缠绵病榻久,昨日告病还了乡。
沈长洲长睫微掩,视线在名单上的各个名字上流连着,手指随着视线,一一掠过。
自登基来,太子同昱王残余势力未去,朝堂上各方势力盘踞,自己步步为营,拐着弯逐一击破,下手很慢,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二哥同三哥为了皇位,明里暗里斗了一辈子。
自己毕生所求,不过是三两好友诗酒相伴,朝堂若容得下,便当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要容不下,自己就走的远远的,登界游方,寻五岳览河山,去哪儿都好,去哪儿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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