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珠当年刚失去母亲,谢思霄又和妻子起了龌龊,就暂时把这个庶女寄养在妹妹膝下。
韫娘性格软弱,兼住在谢家想还哥哥情谊,就对谢玉珠十分尽心,处处照料,恨不得把她当真女儿疼,谢玉珠果真与她亲近起来。
谢玉珠和清宁一起生活过几年,本该有三分情谊,可惜二人性格南辕北辙,反而结下梁子,一直吵闹到如今。
而今韫娘因为养过谢玉珠一段时日,可怜她没娘亲,在处理她们的事情上总有些偏颇。
清宁道,“绿耳莫非不可怜?”
韫娘怒道,“她行事不端是她的事,我管不着,我却不能见你如此恶毒。”
清宁又问,“她可是说了和我打赌的事情,说赢过了我?”
见韫娘神情,清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笑了笑,“我想告诉你,其实是我赢了,不过你大概是不会信的。”
韫娘神色很淡,也很深,她看了看她,转身出去了。
清宁于是又被罚跪,这一跪就是半夜,依旧是照着韫娘的规矩背《女则》、《女诫》,再站起来时清宁一个踉跄,幸好有流光扶着。
但这倒让清宁想起以前的事情。韫娘是个大家闺秀,教导清宁的方式也格外严厉,每每背错一个字就要罚写,作业未完成也得加倍做完。
然而清宁一点都不像韫娘,韫娘柔弱体贴,多愁善感,在诗书上最有天分。而清宁天赋只是一般,性格里有反骨,谁要拘着她她一定就要反着来,被如此多罚几次就越发不想学那些书本,再加上十三岁时发生了被诬陷那件事,她一气之下便不肯再读书,只愿意骑马射箭,最终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离韫娘的期望愈发远。
清宁上辈子十几岁时虽然脾气暴躁,可是生平最佩服的女人就是金陵才女谢韫娘,也因此愧疚好久。
不过这也是以前的事情,在韫娘心中的天平倾向另一个人,以至于她遭遇后来种种后,她就已经能够对她狠下心了。
流光身为清宁身边跟她最久的大丫鬟,十分心疼清宁,低声抱怨道,
“不过还赠一匹马的事情,小姐闹得这么大,活像您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似的。”
清宁挥手让她住了嘴,到闺房中正要洗漱睡下,却发现还有一本薄薄的《金刚经》等着她抄写。
流光连忙道,“您先睡下,我来替您。”
清宁挥手笑了笑,“不必,我自己写。”
她不想再让流光用那一手蹩脚的模仿字体使韫娘挑出错来,反正上辈子她嫁给元崇德之时被罚抄书本的事情也不少见,现在才发现这技能居然这么好用,于是在砚台上舔了舔笔,用那静心练过的簪花小楷在纸张上写起来,不过一会儿就抄完整本。
于是和衣睡了,次日睡到日上三杆的情况并未出现,辰时时就听见外间一阵喧哗,朦胧睁着眼睛问,“外间出了什么事儿?”
若月从外间进来道,“回禀姑娘,是施家少爷来了,他过段日子要出门游学,正巧在家中略住几日。”
清宁正撑着脸想这施家少爷是何人,脑子里那玩意儿又不合时宜地跳出来找存在感,“又是你的桃花劫,大小姐,你要不听我的话,你得活活困在桃花劫里一辈子不得翻身。”
若月以为她没想起,就小声说,“是和常常给您寄东西的那位施公子。”
清宁这才反应过来,这位施家少爷却是上辈子害惨她的狗男人之一,她的青梅竹马是也。
若月一边替她洗脸一边说,“施少爷架子可真大,我看见他那车马架了,嚯,六匹马拉着,足足堵了一条街,连谢少爷也被挤得从后门出去的。”
这时候只有天子才六马拉车,她懒洋洋问,“施家果真要造反了吗?”
若月不知道她话里的深意,一时噤声。
她想到施少爷心中就不大愉悦,懒懒散散换上衣服,拿着那份金刚经出门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不爱出门瞎逛,就喜欢呆在房门里和家里几个媳妇太太玩叶子牌,看见她们几个小辈来了,就说起办宴会的事情。
“到时候就把崔家、裴家、施家几个丫头叫来,这冬天里怪冷的,也该让家里热闹热闹。”
大夫人笑着说,“我会让瑛娘去办这个事儿,保准办得漂漂亮亮。”
老夫人点头道,“是该如此,她年纪不小,该学这些事情了,你也别忘了其他姑娘们,免得别人说我们家姑娘小家子气。”
清宁站在一边默默思索。谢玉瑛自四岁就上山修行,至今年的十四年间从未间断,这乃是因为当年惠智大师说她身有大劫,必须在庙中清修至双十才能免去灾祸,但这也不妨碍大姑娘才名和美名传至天下,让无数好男儿为之心折。
不过即便如此,因为她母亲大夫人是大家出身,愿意让女儿出风头。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就道,“不如让清宁帮帮忙,她行事历来利落,能帮瑛娘省下不少时间。”
大夫人和韫娘关系不好,就不大情愿,小声说,“我就怕韫娘不愿意她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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