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江蓠指尖微微颤了颤,低头抬袖拂过脸庞,紧接着就为祁清和将那狰狞伤口周围的衣料用剪刀一点点剪了下来。其中有一层已经黏在了皮rou上,她只能咬牙稍稍用力了些,却见昏迷中的女人也随之轻轻颤了颤。
姑娘的指尖僵住了,无措地看了看女人,见她阖着眸还未清醒。
可是若不把衣料撕下,就无法上药。
云江蓠紧紧抿着唇角,一只手轻轻按在祁清和的肩上为她传去灵力,另一只手却不再迟疑极快速地将那衣料撕下了。
长痛不如短痛。
鲜血再次溢出。
她赶紧伸手抚住女人的伤口,为祁清和不断输送着灵力,随后又聚了些含着她本源灵气的清水,慢慢控制着为女人将伤口清理了一遍。
半晌过去,云江蓠的额角已满是汗珠,有些脱力,脸色微微发白。
她没有停缓,赶紧将手中的灵药给祁清和一点点涂抹了上去。
这会儿并不是顾忌礼节的时候,祁清和背脊血rou模糊、皮rou翻绽,狰狞可怖,让云江蓠看着心中酸痛,险些再次落了泪。
她手中灵药只有这些,为祁清和都用上后似乎情况好转了些。
剩下的,便只有为先生不断传去灵力,期盼着先生醒来了。
云江蓠坐在床前阶上,垂头抵在祁清和的手边为她传灵力,却突然听见了女人细微的声音。
“……冷……”
“先生!”
云江蓠一惊,赶紧抬头看去,看见了祁清和惨白的脸色,她握住女人的手探了探,却感觉自己手心中的指尖冷得似冰块、没有半分温度。
姑娘赶紧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了女人身上,但此举如杯水车薪,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云江蓠顿了顿,垂头解下了自己的腰带,将身上衣物脱至里衣,然后用灵力将身上都焐热,随后钻进被子中避开祁清和的伤口将她一点点侧过身子拥入怀中,用体温和灵力暖着她。最后将余下的所有衣物都一层层盖在了她们身上。
因为害怕太重压到祁清和的伤口,所以云江蓠没有再盖厚重的被褥。
平日中先生或是温和或是严厉地陪伴她、教导她,云江蓠一直将她当做是强大的近乎无所不能的长辈。
可如今当她的先生受伤至此、蜷缩在她怀中下意识寻求暖意时,云江蓠才发现……
原来先生并不高大,先生瘦削而纤细,让人止不住地心疼。
“先生……”
变故一重接着一重,心头思绪太多,嗓子中都哽咽堵着。
云江蓠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涩然。
万般思绪缠在一起,叫她一时失声。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一字一字地道出来了。
近乎于哽咽,沉重嘶哑。
“……对不起。”
“……谢谢您。”
没有华丽的修饰,这是云江蓠此时汇聚毕生力气吐露的两句话。
云江蓠小心地将下颚抵在了女人的发顶,为她理了理额角凌乱的白发,轻轻道:
“……我只有你了……”
“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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