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这些有什么用?她现在要做的是想想怎么才能尽快离开这个家!
安小云刚才心里还有点虚怕安囡囡会出事,见她喝了水就缓过来了,胆气也很快回来了,弯腰要来取那只碗:
“囡囡,你别生姐的气,我以后……什么也不会说出来了。你喝了点水看着好多了,姐再去给你端碗水来。”
张银桂这时才醒回了神,一手把安小云往后拽了个趔趄:
“还给这贱胚子喝什么喝!贱胚子刚才还有脸半死不活地装可怜!
没良心的东西,当初你才从老娘肠子里爬出来的时候,老娘就该把把你摁尿罐里溺死,还省得给你喂了这么多粮食,让你长这么大了倒转来牙尖嘴利地跟老娘顶嘴!
真是反了天了!姓李的你给我滚一边儿去,今天我非抽死这贱胚子不可!我让这贱胚子好好认清楚是谁生了你!”
那个桔子软糖,是李心兰在镇上卖鸡蛋时给安囡囡买回来的,没想到张银桂竟然因为这个就一口咬定是安囡囡偷了钱,李心兰又悔又急:
“张银桂你快住手!桔子糖是我给囡囡买的——”
张银桂暴怒得脸色狰狞,哪里管李心兰的阻拦,扬起手里的竹条子就劈头劈脑地朝安楠抽下去。
“啊!”
竹条狠狠刷过偏着身子想护人的李心兰的脸,痛得她大叫了一声,眼睑下面已经浮起了一道红印子,迅速肿了起来。
只差一点,竹条子差点就要抽到她的眼睛了,那可不是涂点药就能好的,很有可能会被打瞎眼。
不管张银桂怎么打安囡囡,那是她自己的女儿,别人管不着,可是真把李心兰打出好歹来,那就是给家里惹麻烦了。
张银桂被李心兰叫的那一声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抽在眼睑下面,没抽到眼睛,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就去拽她:
“李寡妇你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抽到你我可不负责!小云,你快过来帮忙拉人,我们安家的家务事,用不着她一个外人掺合进来!”
单独立户?
李心兰紧紧护住了安楠不肯走:“张银桂,你再打就要把孩子打坏了!”
两边正在拉扯,安楠在李心兰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双幽黑的杏眼里放出一抹奇异的光彩:
“婶,你走吧,别被伤着了,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婶子,我求你个事儿,你现在过去,到派出所帮我报个案,告诉他们我是被张银桂和安小云打死的……”
把早就没了棉絮的破棉袄袖口往上挽了挽,露出前臂上一道道新旧斑驳的伤痕,安楠直直盯着张银桂,脸上竟然带着种解脱。
“你告诉他们,我同意让他们验尸,我满身的伤就是证明,能证明我的死因。
我死得冤,就算死也闭不上眼睛,除非凶手被抓进去判刑,不然我就一直这么盯着她……”
安楠每说一句,张银桂背上的寒毛就竖一下,说到“盯着”这两个字的时候,安楠还淡淡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微笑,那双大大的杏眼仿佛两个黑洞似的,像是在盯着她,又像是没有焦距。
张银桂一个哆嗦,手里的竹条子掉到了地上,飞快退了两步,紧紧抓住了大女儿的手臂,色厉内荏地喝骂了一声:
“安囡囡你个贱胚子想作死是不是!”
听说有时候人死之前,会突然回光返照,那是鬼差特地给的机会,让快死的人留下遗言的!
安囡囡这样子……
李心兰也想到了回光返照,眼泪忍不住刷地就淌了下来:
“囡囡,你不会的,婶现在就带你去卫生站,我们现在就去,廖大夫有办法的——”
安楠定定盯着张银桂,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走,我不想死在外面,我姓安,我要死在我家里。
我在这儿活了15年,以后我会继续在这儿呆下去,看着她们煮饭、炒菜、喂猪……我就呆在这院子里,看着她们进进出出……”
安楠越说声音越轻,那双杏眼却大大地睁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张银桂和安小云。
张银桂吓得两条腿发软,牙齿差点咬着舌头:
“安、安囡囡,你个背时的化幸子!你要死给我死到外面去!别来缠着我们!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张银桂突然冲上前,一把拎起安楠就想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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