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一遍之前的话。

    邢北都轻笑，学着陆执之前的动作，贴在陆执的耳畔低低开口：“其实刚才你说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已经听清楚了，只是看你吹的跟个传销组织发展下线似的，我就没忍住，耍了你一下。”

    陆执抽了抽嘴角，近乎咬牙切齿道：“……得，你开心就好。那北都，你想得如何，要不要我捧你？”

    邢北都一本正经：“不要。”

    “为什么？”

    “你不是说你捧我的话，下一个站在舞台上的人就是我了么，”邢北都脸上的笑意怎么止也止不住，“可是我五音不全啊。”

    陆执大手一挥：“那就假唱！”

    邢北都：“……”他本来是想厚着脸皮耍耍陆执的，结果没想到却反被陆执噎了一把。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过了片刻，陆执补充解释道：“也不是一定要去当歌手，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开口，我就把你捧成天王巨星。”

    “为什么要当天王巨星？”

    “你不想做万人追捧的偶像？”

    “那有好处么？”

    “你想要什么好处？”

    邢北都想了想，务实道：“能赚钱吗？”

    陆执：“……”

    邢北都对娱乐圈没什么恶感，但同样也没什么好感。

    他先前虽然冒出了点事业心，想着要跟着简略先在娱乐圈打拼出点事业来，但实际上也只是得过且过，注意力的重点还是在该如何让陆执翻车上。

    能红，那自然是好事，红不起来，那也无伤大雅。

    总归他还活着，总归他在尝试新生活。

    “那我换个说法吧，”邢北都有意占据和陆执在一起时的主导权，“陆总为什么想捧我？先前我说我的义务是撩你，你就回答我说，捧我是你的义务，陆总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陆执莫名其妙：“不然呢？”

    邢北都微顿。

    “我不捧你，那我还能给你点什么？”陆执道，“或者，我捧你去当F1车手？”

    他以前也包养过不少小明星、小艺人，和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勾勾手指，施舍给他们一点演艺资源，外表人设再清高的明星也会觍着脸跪伏在他陆执的身边。

    陆执的前半生一直顺风顺——又或者说，他是在以金钱为水，载着自己的小舟，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

    现在，他虽然心里想着要攻略邢北都，有意讨好对方。但真正上手了，陆执却仍旧只知道使用以前的老套路，直接简单粗暴地用钱搞定一切。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物质更能让人快乐的了。

    圣人也不能免俗。

    邢北都听罢，却是摸了摸下颌。

    他思考了片刻，忽然开口：

    “我昨天就说过了，我要是去开职业赛车，恐怕第一天就得因为违规被禁赛终身。而且，陆总用不着给我什么，”邢北都道，“你应该从齐少那儿知道了一点我以前的事吧？我嘛，四只脚的东西除了桌子都吃；睡觉的时候有个搁腿的地方就能睡，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因为我知道，再好的东西，也许跑完这一次的车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见不到？”陆执问。

    邢北都耸肩：“死人怎么能把现世的东西带去地狱？”

    “为什么是下地狱？”

    邢北都微顿：

    “像我这样的地下车手，是上不了天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