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也不刺眼。

    许念是一向不爱穿校服的，天凉了还会穿一穿校服外套，但夏季校服的上衣和短裤的配色实在丑得不堪入目，这花一样的年纪，她才不要成天把自己塞进那些丑衣服里。

    所以这样好的天气，她是穿着白T和短裙，脚上踩着一双低跟小皮鞋，跟往常一样在校园里一蹦一跳地走路。

    为了避免楼梯拥堵，中午放学之后，许念特意留在教室里做了会儿作业才下楼。现下就没有人会盯着她短裙下的两条腿看了。

    也不是她自恋，只是学校里大多数人都是穿校服，她只要穿裙子什么的，总会有些引人注目。许念不喜欢引人注目，虽然爱打扮，但也只是图个爽快。

    正想着这些，旁边的花坛里突然飞出一只蝴蝶，就在许念前头，不紧不慢地往前飞。许念觉得有趣，一直跟着它，直到它飞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她是从银杏大道拐个弯，转进了花坛里的石子路。花坛中心有棵高大的银杏树，叶子没长出来的时候，被银杏大道右侧的树遮挡，并不惹眼。如今已是十月，叶子差不多长齐了，有的绿有的黄，还挺好看。

    本来想摘一片叶子回去做书签，可许念凭着小小的个子，踮起脚尖才勉强够得着，最后还是失败。以至于没注意脚下，被前面的石头绊倒，一头扎进草丛里。

    有风吹过，她才意识到屁股没了遮掩。

    许念只想趁没人发现赶快逃走，可刚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草地上，有双沾了泥的白色帆布鞋。

    再往上是男人的小腿和灰色运动短裤。

    右手两根骨骼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

    滑稽又可怜的一幕，被后面那棵树旁站着的男人看得真切。

    男人走上前来，蹲下，伸出左手问她，“同学，需要帮忙吗？”

    许念看见江城眼角藏不住的笑意，羞愧地无地自容。这种与异性的肢体接触，她一向是拒绝的。

    许念没有扶上那只手，头都不敢抬，也忘了道谢，尝试着自己站起来。

    小姑娘刚一转身，却又差点摔跤，江城没有多想，揽起她柔软的腰肢，待她站稳才松开，随即自觉地后退一步。

    “路上滑，你还穿着皮鞋，自己注意点。”

    印象中爽朗的声音换成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这细微的分别被许念察觉到了。

    腰那里碰不得，许念很清楚自己的身体。

    呼吸都不稳了，她在心里责怪自己没出息。

    “我知道了，江老师。谢谢。”

    她的背影消失在层叠的枝叶后，江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许念刚走进花坛的时候，江城就看见了。小小的一只，像是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看着她追蝴蝶，看着她在石子路上蹦蹦跳跳，看着她摘树叶，只当是饭后的一点消遣。

    居然摔跤了？真是傻得可以。本来也不打算露面，可看这情形，她好像发现前面有人了？实在没办法，毕竟好老师的人设还立在那儿呢。可这小姑娘还不领情……真是麻烦。

    最后是看到许念落荒而逃的样子，他才觉得畅快。

    被男人碰了倒不是什么大事，虽然她的反应不小。但许念更在意自己摔倒时露出来的内裤，如果被江城看到了该多尴尬。

    她鬼使神差地挪动脚步，转到花坛的另一角，躲在树后偷看。

    江城在抽烟。衬衫扣子被他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腰看着还挺细。目光向下就是，那里了。许念忍不住用目光丈量那处的大小，放任自己的思绪飘向奇怪的地方。江城温热的手掌留在侧腰的触感，和他身上淡淡的烟味，恰到好处地拉扯着她的理智。

    本该老老实实站在桥上看风景的那人，却突然转了身，锐利的目光正对上许念的眼睛。

    糟糕，被发现了。

    江城把烟按在旁边的栅栏上熄灭，烟头随手一扔，就向许念大步流星地走来。

    不得不承认，他那样真的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