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大早,南漪就被湛冲从被子里掏出来,又扔给她一套从官的衣物穿戴,她不明所以看看他。
他站在床边,抬了抬下巴对她道,穿上。
为什么?
之前我与你说了,要带你去个地方。
这与我穿什么衣裳有何关系?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为什么?
他默了默,俯身坐在床边,难得一脸认真的盯着她,上京有个祥扇坊,它的掌柜很长寿,耄耋之龄还可以天天出来亲自开张。
为什么?
因为他从不问为什么。他哼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意有所指道,有时知道的越少就活的越久。
南漪哪里穿过男子衣物,更勿说这官职服饰,摆弄半天也不知如何入手,最后还是他看不过眼,过来给她穿戴整齐了,又指着她的头发道,头发全部扎起来,收进兜鍪里去。
侍女在外堂摆了晨食,二人穿戴洗漱停当了,难得对坐同食。
南漪实在不习惯遂宁的饮食,晨食便连腌制的小菜都辛辣非常,潦草吃了些粥就不再吃了,可他却似胃口极好,一口气把食案上的东西吃了个干净。
你们燕王府的饭食是不是不太好?二人几次共餐同食,有时她都难以下咽,可他却从未表现出一丝一毫抗拒,一概来者不拒。
若说他出身贫寒,食不果腹,如此这般倒还说得通,可他本就身在富贵窝,什么珍馐美味吃不着?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道是他们燕王府的饭食难以下咽,所以才这样的无所挑拣?
湛冲闻言,并未理会她,直到吃完了,才放下牙箸,又取了帕子拭了拭嘴,淡淡道,你虽出身微末,却生了张公主嘴。
南漪哽住,她在吃上确是有些挑嘴,可这也并非什么大毛病,反呛道,你倒是出身贵族,却如何生了个乞丐胃。
他闻言一怔,反刍她这话倒有些意思,忍不住笑了,如此说来,你我倒更是天生一对,嗯?公主殿下。
南漪白了他一眼,转身起来整了整交领,她方才不得已束了胸,他手劲儿忒大,勒得死紧,现在胸倒是平了,就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也不知到底要去哪里,只盼着早些结束才好。
他亦起身,悠哉围着她转了一圈,捏了把那蜜桃小tun轻佻道,难怪有人专好男风,你若身为男子,我定也要尝尝那旱路的滋味儿。
南漪拍开他的手,如今早已习惯他偶尔冒出的孟浪之语,也懒得回应,思及方才装扮完,在铜镜中看到的自己,不施粉黛的一张清水面,依然是唇红齿白,只那一双眼睛过于柔媚,总失了几分凌厉,倒真是一个弱质少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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