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棠一直都瞧着这边的动静,见薛岩打发走了毛细鬼朝她走来,忍不住笑道:石头哥?你倒是不认生的很。
他们都很好相处。薛岩微笑着说了一句,却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望向林映棠,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师兄那边
她话才开了一个头,薛岩便径直打断,一边摆手一边往出走,这事你别Cao心了,反正到时候把你大师兄接出来就成。
嘟嘟囔囔的走到门口,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几步走回来,盯着林映棠问道:你和你大师兄之间,有情谊?
林映棠开始没听明白,疑惑的瞪着眼,待从他眼中瞅出一丝玩味来,心中顿时明白,脸一红,朝他肩头捶了一拳。
少胡说,大师兄和大师姐才是呢。
听这话,薛岩脸上一丝紧绷的神色陡然放松下来,转身要走,又貌似解释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他们俩的事,所以才来问你,别到时候叫人记恨了都不知道。
你又乱说。林映棠眉心一蹙,懒得再同他说话。
薛岩却好笑的回过头来,手撑着墙,看向她道:我是关心你。
你要是关心我,就好好地把我大师兄救出来。
林映棠笑着附和了一句,知道他也是开玩笑,就没往心里去,绕过了他要回厨房去。
这次,薛岩没再拦着,只是瞅着她的背影拐进了里院,这才收敛了脸上玩笑般的神色,沉着脸往出走去。
谭奇伟嫁妹子这日,连着Yin了好几日的天终于彻底暗了下来,巍巍大雪羽毛一样往下飘,不到半夜,就已经没过了胡同前的台阶。
雪是在后半夜停的,隆冬下雪本是好意头,可若是碰上结婚这样的日子,好也就和做不好了。
嫁妆怎么抬,宾客怎么接送,那谭奇伟为了学洋人摆阔气,还特将婚宴摆在了万国宾馆后头的花园里头,这要是饭吃到一半,又下雪了怎么办
这些事,桩桩件件都很麻烦。
可再麻烦,那也是旁人的事,放在林映棠这里,唯独让她Cao心的,那只有一件。
今日的婚宴上头,林雁秋能不能同谭奇伟说上话。
她没有办法跟着去,整个春晖班,也只有林宗祥一个能跟着,于是剩下的人,干脆都搬了凳子在守在院子里。
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消息,也或许是大伙儿都心照不宣,前段日子的Yin郁再度笼罩了上来。
林映棠坐在最前面,靠着一棵枯了的粗大枣树,身上是一件暗青色的棉袄,两手拢在袖子里,短发上满是被风吹下来的雪屑,一片一片的,跟坠上了鹅羽的饰物一样。
薛岩就挨着她的旁边,正拿一根柴,捅着方才和师弟们搭起来的火堆。
他脸上神色倒是淡淡的,并没有多余的忧伤或者焦急,更难得的是话很少。
以往,他总是有很多说不完的话的。
林映棠等了一会,有些发冷的缩了缩脖子,问道:你说,大师姐和师父,能见着谭师长吗?
能。薛岩没有抬头,眼底是噼噼啪啪炸响的炭火,黑炭燃烧的味道刺鼻而浓呛,燃起的一道黑烟直往上冲去。
听他斩钉截铁的这样说着,林映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忽然安定了下来,笑着朝他看一眼,又问道:那大师兄呢,也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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