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秦家原本预备年后,也就是三茬白芹起收之前就行分家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会子家里头忙着给那两个孩子医病,就这样耽误了下来。
他还想着这一耽误,估摸着是要等到秦连豹叔侄俩院试结果出来之后才会分家的,却没想到竟还是赶在婚事之前分了家。
那朝奉就道:“秦家行事常常出人意表,谁都没想到他们在家中子弟过了县试之后竟会分家。不过究竟怎么分的,外头还没有话儿传出来,只知道秦家的几位舅爷都过来了一趟,应该已经分析清楚了。”
说着又颇有些不解的道:“只不过听街面上墩头铺里的刀手说,秦家如今买rou还是按着往例,看上去不像分了家的样子,所以谁都不知道秦家究竟是如何分析的。”
郭大郎与秦家相熟,何况还陆陆续续的在秦家暂住过好多回,却是有些明白秦家的打算的,听过之后也不多言,只点了点头。
郭娘子虽然听的不大明白,可有一则却非常满意,朝着儿媳女儿点了点头,道:“内言不出外言不入,这才是懂规矩的正经人家。”
只再听下去,听到秦家这两天又出的一桩事端,不由眉头紧锁。
那朝奉也是说的直摇头:“……我看秦家可算是被那些个混账东西架起来了。这个女娃娃,若是秦家收下,依着秦家的为人,总比道庙庵堂里的清苦日子好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要动这个歪脑筋的。可若是不收下,也不知道多少恨人有笑人无的玩意儿要上前踩一脚,总是两难。”
这世上的事体,总是如此。
对得起自己的时候说不得就要对不起别人,可对得起别人的时候又往往要委屈了自己。
郭家人听着都有些愣怔,没想到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事儿。
郭大郎亦是一皱眉头:“怎么会这样?秦家人缘不错,就没人帮着说话吗?”
“怎的没有!”那朝奉忙道:“秦家在的周家湾,还有周遭的那些个村子的百姓,谁家不骂那些个混账玩意儿。就是咱们崇塘街面上,开骂的也不知凡几,都说风气都是被这些个缺德小人败坏掉的。”
只说着那朝奉都不禁苦笑了一记:“可偏有一干人,看戏不怕台高,专在里头四处挑唆。更何况这崇塘内外,还有一拨人虽不至于同秦家结仇结怨的,却也看不得秦家好过的。”
朝奉一句话说的隐晦,郭大郎却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不说秦家因着秦白芹和结亲这么两桩事儿确实是同一些个人家闹得不大愉快,只说秦家这一立起来,势必就会影响到一些人家的利益。
就好比县试、府试、院试的那些个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名额,凭空就多了一家子来争竞。还好比秦家置办的田产坟山,说不得也有人曾想争竞一把的。
看在方家同钱德隆的面子上,那些个人家或许不会同秦家结仇结怨的。可不希望秦家好过,或许也是事实。
正说着话,外头有伙计进来传话,说是秦家人过来拜望。
郭大郎忙领着儿子迎了出去,郭娘子也带着儿媳女儿在二门外迎了秦老娘。
家里的女眷们虽是初次见面,却也神交许久,自有一番契阔。
而外头郭大郎不免要恭喜秦老爹一番,秦老爹则同郭大郎约定时间,在家宴请郭家阖家。
郭大郎自是无有不应的,决定明儿去莲溪拜见过方老夫人后,后天就去秦家叨扰,毕竟郭娘子这趟过来,本意就是想要见一见秦家的女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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