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琅亭虽然把人放进来了,但让他招待客人,则是万万不可能的。燕蕊绡十分有觉悟,自己从楼下的饭店定了餐,拿着煎好的澳牛套餐,一份五分熟的,一份全熟,拎着两瓶茅台,推开了本就为她留着的门。
就这么会儿功夫,他就冲了个澡。
她从门口进去,穿过玄关,看到了只披着浴袍正站在餐厅岛台喝水的叶琅亭。他前段时间剃的板寸现在已经长出了一截,水滴顺着细短的发丝滑落,他并不在意,边撂一眼看过来,边抬手用毛巾随意擦掉。然后信手向餐桌一指,意思让她随便找地方坐。
燕蕊绡撇开眼,把东西放到桌上,又问:餐具在哪儿?
没有。叶琅亭折身要回卧室,头也不回地答。
听到这种回答,燕蕊绡扫了一眼只摆着一排酒杯的橱柜,长舒了口气。劝自己:要饭的就不要点菜了,认命地回房间找了刀和叉。把抽屉合拢后又考虑了一下重新拉开,善心大发的挑了几个漂亮盘子,准备施舍给他。
只是在看到从卧室出来的叶琅亭时,白眼又快要翻出天际。这人在晚上洗完澡后,去卧室换上了衬衫和西裤,银色衬衫被他系到最高那一颗,对她的戒备心实在太明显。
有必要?她把盘子丢到桌上,在清脆的咣当声中问。
叶琅亭只是看了下被摔的盘子,一个人绕到橱柜上取了杯子,然后放到桌上,一人一个。不搭理她刚刚的问题,多半是觉得没意思。大概是从来没人拿着白酒上门,所以饶是酒杯收藏大家的叶琅亭,也只能临时找了两只清酒杯。
习惯了他的沉默,燕蕊绡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自己开了酒给两个人满上。
可即使是临时拉来凑数的,但杯身是光滑的釉面,又用清浅的墨色在瓷器上勾出山河和花色,实在漂亮。燕蕊绡拿着把玩,不用多久就喝得眼睛有了醉意。
她透过餐厅一片金黄的缕缕灯光盯着叶琅亭看,有万千话想说。可最后只是把额头抵住酒杯,一字一顿地问:你怎么这么难钓?
叶琅亭正在手上摆弄着烟盒,他刚刚也喝了不少,酒意上涌,随意解开了两颗纽扣。听见这个问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原本规律的咚咚声戛然而止,抬头看了过来。
这眼神中少有的掺杂了一丝不解,还有就是那抹熟悉的墨色,像夜里沉静的海,不见波澜和涌动。燕蕊绡以为他会像那些问题一样,不给任何回应,所以理所当然的放弃,但她准备喝酒的手被叶琅亭的声音截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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