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怎么样,杀了我,那就动手吧。”黄沉烟说着,闭上眼睛,半响,听见周围没了动静,睁眼一看,人已经不见了,桌上扔着一块玉佩。
她记得,这是元休自小带在身上的。他到底,还是舍不得对自己动手。
黄沉烟拿起玉佩,跌坐在凳子上,“元休,是我对不起你,等着我接手黄家之后,一定会补偿你的。”
路边一家小酒馆里面,元休已经喝了一天,地上扔了一地的酒壶。掌柜的也不敢劝他,怕被打,只好命人简单收拾一下,好让别的客人进来。
天黑了之后,元休这才起身,扔下一袋钱,提着酒壶跌跌撞撞地出了酒馆。
天气寒冷,街上行人稀少,元休走一步退几步,几乎是在原地踏步。
想起白天黄沉烟说的话,他就心如刀绞,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上“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骗我?”
“一个大男人,为了女子弄成这幅样子,像什么话。”
元休这才发觉面前站着一个人,顿时惊醒起来,站起身问他“什么人?”
“若真是要杀你的人,此时你还能站在这里?看看你刚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没出息。”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事,与你何干?”
来者将斗篷摘下来,借着街边昏暗的光,他看见面前的人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我是你老子,你说我能不能管你的事,跟我过来。”
城中的一处废弃房子里,陌生男子从外面捡了些木柴丢进火坑里,等着火燃起来之后,他将斗篷完全脱了下来。
这时元休才看清楚,他的半边身子几乎都不能动弹。
“被火烧的,木长老没跟你提起过我吗?”
“没有,我是被木长老带去魔宗的。”
“哼,他怕是连我名字都没告诉你。不过也多亏了他,才让你能平平安安长大。本来我不想和你相认的,可这一次,我不得不来找你。”
元休听得一头雾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二十年前,元鹤成为金蒙国新国主,这在南疆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他们都以为,新国主会是他的哥哥元亭。
但元鹤成为领主之后,大施任政,推行了一系列有利于百姓的措施,短短一年时间就深受百姓爱戴,之后便再没有人提起这件事。
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新领主的哥哥被关在后院的枯井中,整日用铁链锁着,生不如死。
后来,元鹤怕此事被人泄露出去,干脆命人放了一把火想杀死他。岂料天无绝人之路,有忠心元亭的人,从外面挖了地道通道枯井里,将他救了出来。
“活是活着,如今却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些年我一直都东躲西藏,好在知道你一切平安,算是最大的安慰。休儿,你可要替爹爹报仇啊。”
元休此刻脑海中是一片混乱,好端端地,突然多了一个爹爹出来。
“不,我是木长老捡回来的,不是你的孩儿,你肯定是认错人了。”他说着起身就要走,又听得身后的人说道“你身上可有一块凤凰尾形状的玉佩,那是我们金蒙皇室的传世之宝,当年元鹤没能拿到这块玉佩,所以派人造了一块假的。”
玉佩自己白天已经给了黄沉烟,但那形状,确实是凤凰尾,先前木长老特意叮嘱自己好好保管着,难道,真的是他所说的那样?
“一块玉佩也说明不了什么,你要的话,我明日拿给你就是。”
元亭似乎生了气,将手中的木柴往地上一扔,“我在金蒙人心中已经是个死人,拿着玉佩有何用,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儿子,你可以拿着真正的玉佩,将领主位子夺过来。”
“我不去,我不想当什么领主,我是在魔宗长大的,我是魔宗的人。”
“住口,你就是金蒙元家子孙,这是改变不了的。本来我以为等不到这一天了,上天兴许是看我受了太多的苦,要帮我一次。不久后,就是金蒙祈福祭祀的大事,这一天,要拿着凤尾玉佩去开启祭祀石门,他那块玉佩是假的,定然没可能打开,这时候,我们就有机会揭露他的恶行,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元休看着燃烧的火堆,只觉得心累,他没见过自己的爹爹和娘亲,所以对这些亲情没有多少感觉,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爹爹被人害成这幅样子,也实在是可恶。
“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当真是我的爹爹?”
元亭肯定地点点头“此事错不了,我何必拿这件事来骗你。你跟我一起回金蒙看看不就知道了,这些天我把你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一个男人没有权力没有钱财,拿什么照顾自己心爱的人。去金蒙,夺回领主之位,到时候,自然什么都有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天亮之后给我答案。”
夜里,元休就住在这间破屋子里,四处漏风,冷得他睡不着,起身添柴的时候,发现元亭正在独自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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