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语。
丁奉公在一旁等待良久,苦恨找不到机会插话,一见他俩沉默,忙道:“顾大人,方才京兆府的推官过来,想请下官去协助他们勘查一件案子。下官向顾大人请示,是否可去?”
顾璟问:“什么案子?”
丁奉公道:“是春意阁粉头暴毙案。据推官说,死者有中毒迹象,也找到了疑似凶手,却无法确定死者是如何中的毒,因此无法叫疑凶开口招供,这才向咱们大理寺求助。”
中毒而死,却不知如何中的毒?这岂不是和王明坤一样?
顾璟与姚征兰互视一眼,顾璟道:“带上仵作,速去京兆府。”
两刻之后,京兆府停尸房内,大理寺的仵作正在验尸,顾璟和姚征兰则凑在那看京兆府仵作给出的验尸格目。
看完之后,姚征兰对顾璟道:“大人,从验尸格目上看,这名死者与王明坤确有很多相同之处,而且因为她面部没有被损毁,所以验出了更多症状。”
“怪哉,怪哉!”大理寺的仵作给尸体做了最基本的尸表检查后,在那儿摇头晃脑地喃喃自语。
“有何奇怪?”顾璟问他。
“大人,从尸表检查来看,死者确实是有中毒迹象,但是从她的眼睑内部的出血点来看,她又有窒息迹象。死者口唇完好,颈部亦无掐或勒的痕迹,这窒息之相,不知从何而来?”仵作道。
姚征兰对验尸方面研究不深,连仵作都想不通的事情,她自然也想不通。一抬眼却见京兆府的推官徐松泉在一旁欲言又止。
“徐推官有话不妨直说。”她道。
徐松泉道:“方才听两位大人所言,似乎是见过死因与凝香相似之人,不知二位大人可知那位死者系中何毒而亡?”
姚征兰道:“就是不知,所以才遇到了和徐推官一样的难题。”她细觑徐松泉表情,猜测:“莫非,徐大人知晓此毒?”
徐松泉叹气道:“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测。幼时家父在山上劳作,家兄带我去给父亲送饭,回来的路上不慎被蛇所啮。当时兄长只说不疼,没事。走到山脚下时,却如喝醉了酒一般行路不稳,好容易回到家里,即卧床不起,没挨到天黑便断了气。
“时隔久远,如今再想起那段遭遇,只记得我兄长中毒后说不疼,之后走路踉跄,回家卧到床上时也没喊疼,只是说话不清楚,最后,便如喘不过气来一般。凝香案发后,听春意阁的人形容当时凝香死前的状况,我便想起这件事来,怀疑凝香也是被这种毒蛇啮咬身亡。可奇怪的是,找遍她全身,并不见被蛇啮咬的齿痕。想来是我搞错了吧。”
“不一定。”顾璟道,“据我所知,蛇毒也能提取出来。有经验的捕蛇人将毒蛇蛇口捏开,将其毒牙挂在瓷瓶口,毒牙内的蛇毒便会流入瓷瓶内。只不过……”他望了眼姚征兰,“据姚评事所言,口服蛇毒并不会致死,所以若是蛇毒致死,死者身上必有伤口才对。”
“这名死者浑身上下真的一点伤口也无?”姚征兰问徐松泉。
徐松泉摇头道:“就连私密处都请稳婆来验看过了,浑身上下,莫说伤口,连一点破皮处都无。”
“听说你们还抓了一名嫌犯,那名嫌犯在何处?”顾璟问。
审讯房内,已经被用过一次刑的柔弱女子有气无力地歪坐在椅子上。
“我没有杀凝香,你们便是打死了我,我还是这句话,我没有杀她。”她喃喃道。
“去给她喂点温水。”顾璟瞧她状态不好,吩咐一旁的狱卒。
在狱卒去取水的空档,顾璟问徐松泉:“因何确认这名女子有杀害死者的嫌疑?”
徐松泉道:“调查下来,整个春意阁就她与死者因花魁之争矛盾最深,最有杀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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