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缘从来没这么哭过。哭到最后她坐在广场的长椅上起不来,靠在林予风的怀里抽搭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其中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信中没写进去的话。
一朝生意失败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的亲生父亲,表里不一、无能狂怒的会家暴的继父,总是喜欢在过年也就是她过生日时候吵架的舅舅一家,动辄大吼大叫互相谩骂的外公外婆,被不讲理的客人打官司欠下二十多万赔款的妈妈
这一切其实本质上与她无关,但她却深陷在这桩桩件件,无法逃离。
从初一到高三,长达六年的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隔三差五就想自行了断。
这些东西,她从不跟别人提及。因为她怕别人觉得她很Yin暗,或者很可怜她。哪怕是对林予风她也不曾透露过,因为她更怕他会因此讨厌她,讨厌她这个人,讨厌她的家。
林予风沉默地听完,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他怎么能在那样的时候放弃了爱她。
如果不是沈缘已经脆弱到无比坚强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们分手后最坏的结果。
他一手紧紧环抱着她,一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颈,时不时蹭蹭她的脸颊。
都过去了,宝贝。那些过往太过沉重,且难以让人说一句我都懂,林予风只能温言安慰,你一直都很棒,从幼儿园到研究生都是,不要这样否定自己。
你真的沈缘抽噎地埋进他的臂弯,不会因为那些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林予风笑了笑,你听过一句话吗?你路过的风景和路过你的风景,构成了你,你经历了这么多,依然有在好好努力、好好活着,还活得很漂亮,怎么会惹人讨厌呢。我只会因此敬佩你,真的。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早就道德绑架女朋友让她别离开我了。
沈缘没忍住笑出声,攥着他的衣角说道:那我如果当初绑架你,你不就更容易讨厌我了。
你现在也可以把我绑在你身边。林予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我一直属于你。
沈缘忍不住抬杠:见鬼,你还属于你爸妈。
这不一样,我身上的血缘来自于他们。林予风眯起眼,但我的身心属于你。还有
还有什么?
林予风难得说sao话卡了壳,可能是过sao了。沈缘一时间被勾起了好奇心,抓着他的领口问还有什么。
他意味不明地笑起来:你真的想知道?
快说。
林予风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还有我的Y染色体。
!沈缘本来因为哭而涨红的脸现在又复燃了,立刻一扭头,恨不得死死埋在他怀里一点皮肤都不漏出来。
林予风清咳一声,适可而止,再往下怕是要惹人家生气了。
好啦,出来透个气,你要被自己闷死了。
你你个沈缘平时怼人骂人就跟单口相声似的,现在也难得卡了壳,半天只憋出两个字:混蛋!
嗯嗯,我混蛋。你还要在混蛋怀里演多久鸵鸟?
沈缘猛地抬起头,差点撞到林予风的鼻子,又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林予风摸了摸鼻尖,看着她泛着水光的桃花眼,实在是怎么看怎么楚楚可怜惹人采撷。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他先是吻了吻她的眉眼,然后顺着鼻尖往下,含住了她的唇。
因为措不及防,怀中人是愣的,唇齿微张,他很轻易地伸出舌尖探进去,品尝到残余的nai茶甜味。
过了几秒,沈缘那因为情绪剧烈起伏而运行内存过载的大脑终于回过神来。
她惊呼一声,却因为口齿大张的动作让某人更肆意地深入,将她惊讶的尾音顶了回去,还搅弄了两下。
唔林
林予风伸手盖在她的眼睛上,一手按着她的后背使她更贴近自己。
他的吻和他的喜欢的小动作不一样,总是缠绵而温柔的,似乎要把她的声音和呼吸蚕食得一干二净才肯罢休。
不知道吻了多久,他才舍得放开她一点,一双不比女生小的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又羞又恼又无措的样子,心里越发得痒。
嗯不行,太快了。
沈缘其人,彻头彻尾的多面人,外人面前高冷独立又不失温和礼貌,熟人面前逗趣开朗又成熟靠谱,在他面前,则是怎么也学不会接吻的动不动就脸红的小姑娘,把反差这一词演绎得极致。
怎么能让他不喜欢欺负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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