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辛睿在站起被带走时,走路的姿势还是一瘸一拐;
右手死死地捂住腹部左侧,仿佛那受了什么重伤般看起来疼痛不止。
他身上的衣料残破不堪,到处都是淋漓的血渍,映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好像是从尸海里刚捞出来一样,处处都散发着冷冽的气质。
道路一旁的车门被打开,闻辛睿一上去就被里面的李修涵给抱在怀里。
抱紧不到一秒,李修涵就减轻了力道,大概是怕压着了伤口,轻轻将闻辛睿置于大腿之上便开始了他全身性的检查和抚摸。
只是那手刚要碰上闻辛睿腹部之际,就被闻辛睿立马给扯了下来。
那一句淡淡的“只是皮外伤而已”,也让李修涵卸下了重担,长舒一口气。
“之前那一枪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那狙击手是我最信得过的,只要打中那人的眉心就可以让人失去所有的意识,他也从来都没有失过手…”李修涵揉揉闻辛睿被血染shi的碎发,心有余悸道,“吓坏了吧宝贝,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当然都已经结束了,闻辛睿冷笑。
对你李修涵而言,最具有威胁的那对兄弟被除掉了之后,今后的道路自然是一片坦途,光明灿烂。
而至于那句所谓的打中眉心就能让人失去意识的结论可信度有多高,闻辛睿也不敢擅自妄言;
但他唯一清楚的一点,便是人在受到剧烈疼痛时身体肌rou会急速紧绷。
若刚才那个瘦子在被打中后拿枪的右手指但凡再多几分紧绷的力道,他恐怕都会瞬间爆头倒地,现在也根本不可能还安然无恙地坐在车里听着这些虚伪至极的关心和后怕。
就连最寻常的普通人都知道,为了解救人质,枪杀劫匪或与其发生冲突是最有风险的下下策,李修涵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究其根本,原因也不过如此简单,只是他的命相较于这人的前途和权利而言,显得没有那么重要罢了。
所以,李修涵才肯将他的命置于风险之下;
反正死了就死了呗,也不过是一个炮友情人而已…
闻辛睿收起眼底看透了一切的清明豁达,从李修涵的腿上下来后,便靠在了车窗边上捂着腹部地闭目养神。
外面的灯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照在闻辛睿的脸上是rou眼可见的疲惫与落魄;
那打破了头的伤口也在汩汩地向下延伸着红迹,一直漫延到了脖子以下,渗透进了衣服里面。
“回别墅吧,那里近些,”闻辛睿道,“我现在全身都难受。”
李修涵有些心疼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闻辛睿身上。
吩咐了几句后,不过十分钟,闻辛睿便再次来到了这个自他失忆后就再也没有踏进去过的房子。
而被李修涵叫来包扎上药的医生专业素质和效率也是极高,很快便将闻辛睿一身的伤口都处理得刚刚好。
李修涵在端着药进来时,闻辛睿全身都被包扎得跟个木乃伊一样,只是被换上的衣裤遮挡了全貌,看不出里面被鲜血浸红的绷带惨状。
闻辛睿暴露在外的脖子上,那原本青紫的勒痕也逐渐变成了可怖的黑色,看得人毛骨悚然。
李修涵倒是没像以前一样,进门就换上居家服。
他仍然是那一身西装地坐在闻辛睿床边,用勺子将手里的苦药搅拌完毕后,才抬起一勺很有耐心地吹气,最后浅尝一口感觉温度刚刚好后,才递到闻辛睿的嘴边,缓缓将药一勺一勺地喂下。
闻辛睿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李修涵一眼,一直在埋头专心致志地喝着;
即使这药喝到嘴里苦不堪言,闻辛睿也不想抬起眼眸时被李修涵看出他眼里潜藏的汹涌杀意和冲动。
所以直到药碗都见底了,他们都没有对视一眼,更别说是聊上几句话了。
这种尴尬的氛围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闻辛睿现在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将眼前这个人给碎尸万段,但也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不至于白白去送人头。
可就在他刚想违背自己的良心开口打破尴尬时,却没想到李修涵抢在了他的前面,笑问,“故地重游的滋味如何?有没有想起什么啊?”
闻辛睿在抬眸看了一眼李修涵后又垂了下去,犹豫几秒后,才轻轻摇了摇脑袋。
“是吗?”
李修涵还拿着勺子在见底的药碗里生生转圈,摩擦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闻辛睿啊,你知道在出了社会经历了很多以后,再回头看看学校碉堡里长大的孩子,会有什么直观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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