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旧搬了家，公司也不常去，工作没有落下，开会都在网上，文件叫人送到家里来。

    宋旧没有把自己灌醉了堕落下去的发泄方式。

    她从周添彻底离开后，开始感到有些害怕，她好像代替宋新了，但是她再也没有代替不了宋新了。

    令人害怕的事，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她打一通体己的电话，而曾经那些床伴，那些发泄的欲望，通通让她感到疲倦和恶心。

    其实也像是在逃避，这个新年她一个人缩在冰冷的新房子里，这只能算一个房子，不能算一个家。

    周添在家中自杀的消息已经上过很多轮热搜，新年的夜晚宋旧看着手机屏幕发呆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

    对于周添，开始不过是她在宋新的所有物上刻上自己印记的一个工具罢了。

    朝夕的相处，对他的好，以及周添对宋新的包容，让她羡慕，她差点忘了自己是谁。

    而现在真的不怨吗？她不敢这么说。

    宋旧深吸了一口气叹出去，这样好受些。

    零点的钟声敲响，外面已经不能放热闹的鞭炮了，好在宋旧根本不喜欢，这样反而清净。

    一通电话打来，宋旧的视线正随意落在前方，看也不看的接起来。

    对面很吵，她有点烦。

    马觉晓清脆的声音，大声喊：“去去姐！新年快乐！！”

    宋旧不自觉的手抖了一下，心抽着疼了片刻，面上发热有点想哭，话到嘴边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吵死了。”

    电话那边的马觉晓一点也不生气，她笑嘻嘻的往嘴里塞了个什么，一边吃一边往外走，说：“去去姐，要不你回来过年吧，我有点想你。”

    宋旧没有什么含义的哼哼了两声：“想我干什么？”

    “这能有什么！去去姐，我就是想你了，或者你要是不想回来，我今年早点去你那找你吧？你可不能嫌弃我老麻烦你。”马觉晓知道周添死了，别的一概不知，她觉得宋旧一定很难过。

    马觉晓心里，宋旧这个姐姐有点奇怪，她有印象开始，宋旧就陪在身体不好的nainai身边，说说笑笑的，但是她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是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马觉晓小时候闯了祸最喜欢找宋旧，躲在宋旧后面，宋旧温柔地笑笑，就把事情解决了。现在来市里上学，宋旧也亲自去接的她，虽然宋旧很多时候表现得很奇怪，但吃的穿的用的，有什么需要一点也没少。

    她就是说话不好听罢了，马觉晓一点也不在乎。

    宋旧没说话，听马觉晓在那边叽里呱啦说了一会儿，又吭哧吭哧吃了个苹果，她总算觉得自己身上有点活气了。

    马觉晓看了看两个多小时的通话记录，哽了一下，她说了这么多吗？

    最后实在是累了，对宋旧说：“旧旧姐，我太困了。”

    马觉晓在自己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了宋旧一声轻笑：“睡吧，新年快乐。”

    ——

    宋旧总算睡得着了。

    新年的第一天，她坐在阳台的茶几边上，柔软的沙发上垫了一层白色的绒毯，宋旧就这么窝在里面，看着落雪。

    白天的雪不浪漫，空气里清冽的雪水味道，总让人生出几分怅惘。

    居然有客人到访。

    宋旧送手机上按了开门，回头看的心思都没有。

    “人在哪呢？”进门的人，一点也不懂得观色，大声的嚷嚷着。

    胆子好大，是林霖。

    宋旧撑着额头，头疼得很，要知道是他就会多看一眼，然后把他拒之门外。

    林霖把门关上，嚷了两声，找到了宋旧。

    他十分自然地走到宋旧边上，单膝跪在她腿边，手却没礼貌的搭在宋旧的大腿上：“大白天看什么雪，晚上我陪你看呗。”

    宋旧打开他的手：“滚一边去。”

    林霖努努嘴，做了一个不屑的鬼表情，从背后摸出一个礼盒，丢到宋旧身上：“我来送礼的。”

    宋旧瞥了一眼，已经知道是什么了，一款双生的香水，她喜欢这个味道，不是不想买，但是她讨厌这款香水做成双生两瓶的套装。

    林霖自顾自的拆开包装：“不要因为我喜欢周添，你就对他的死感到这么可惜行不行？”

    “我也很喜欢你啊，宋总，你爱屋及乌自恋一点，我也不会笑话你。”林霖冲她眨了眨眼睛，把其中一瓶香水放在了宋旧手心里。

    宋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林霖顿了一下，移开眼睛继续看那个已经完全拆开的包装盒，继续说：“看在礼物的份上，收留我一晚上呗，随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