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把头歪下来靠在了她的肩头,“又有了?”
“东东说的?”犰犰的声音里有哭腔了,一听他说话,她怎么就鼻子特酸,想哭哩——
“嗯。看你怎么办,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大肚子了。”陈牧低笑。
犰犰却真肩膀耸耸耸,真哭了起来,“我一点也不怕,我想要儿子,越多越好。可是,人家说怀孕不该高高兴兴么,你们这么你死我活的,我高兴得了吗。他把你弄残了,你再去报复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过得好吗,过得好吗——”肩头任他靠着,犰犰双手耷拉在自己的腿上,像个委屈的孩子,还真越哭越伤心起来。
就见陈牧叹了口气,眼睛也只是望着门外那曲折透过来的光,“你也别哭了,我不报复,叫你过得好行吧,这事儿完了就完了,我这只手废了也值当我还你的,——”
哪知这一说,犰犰哭得更大声,“好啊,你不报复他,你报复我!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这么说,她好像更难受!
陈牧简直无可奈何了,靠在她肩头的头揉了揉,额心抵在了她的肩骨上,低低地说,“好了,你别哭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你现又怀着,哭狠了眼睛又痒,折腾死人呐——”
犰犰耸着肩头还在嘤嘤地哭,两个人挨着坐在曲折的光线里,仿佛又回到了山上相依为命的日子。——
荷兰和东东出来倒垃圾,东东不无感慨,“这才是最高等级的驭人之术啊,犰犰成Jing了都。”
荷兰不无得意,“看吧,我早说过,衙内前途无量!”
第三十七章
高犰这辈子没白活,她自己被虏过两次,现如今,她也玩了回“监禁”人,虽然事非得已,但既定事实就是她确实不得不把陈牧“囚着”“藏着”养。
这事儿最主要还是为了保初一。高主任也打着小主意,等过几天沈绍行的事儿稳定下来,她就赶紧地把初一魔头“召唤”回来,一跺脚一怒吼,小样儿,你马上给我把他放了!然后堂堂正正把人送去医院治疗手腕,这事儿也就完了。如果现在她又花心思去砸锁,又为进医院接受“质疑”而担惊受怕,——你晓得初一把这“刑具”搞得多Jing巧,负责点的医生肯定报警!
于是,一个月黑杀人夜,衙内搞了个那种太婆去超市买菜的小拖车,加固又加固后,东东、荷兰、她三人合力将超值钱的小石狮子挪到小拖车上,然后,东东背着陈牧,她和荷兰推着小拖车,陈牧的手掉到一边,她还托着那铁链子,三人到底花了一个多小时把“rou票”移到了家中。
一进门,东东累死,直哈气,“放哪儿放哪儿!”
衙内直指厕所,“先洗澡先洗澡,他这臭死了。”
“他这怎么洗,东东给他洗?”荷兰问,东东立即跳脚,“我不做这事儿!”
衙内张罗着放水,鄙夷地看着东东,“不劳烦你大少爷,我给他洗。”
东东邪笑,“是滴,你给他洗这是情趣。”
衙内横他一眼,看向陈牧,此时他坐在她家沙发上,一手耷拉在扶手上,行云流水的铁链下来,脚下一枚高贵石狮,不是那身味儿的话,简直优美。从他们“移rou票”,艰难上楼,半夜三更的,三个人一路“哎哟哎哟”,陈牧是一句话没说,就看着他们三个人鬼闹,可不真是会折腾?像看戏,好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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