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君昊只在婚礼见过一次白傲菡的父母,对于他这个“奉子成婚”的女婿,两位长辈从始至终礼貌而疏远,哪怕在白傲菡生产的时候,两人也都没有露面。
项君昊大体知道一些白家的情况。白家人丁兴旺,光白父这一代的兄弟姐妹就足有八个,其中三个都是光听到名字就不敢高声语的政界要人,剩下的大多也经营着叶茂根深的庞大产业,唯有白艾登的父母早早定居国外,从事的是艺术领域,与整个白家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至于白傲菡这一代的子辈,大多也是从政从商,贵人事忙得很。直到这次过年,一家人才又勉强齐聚一堂了一回。
这一回团聚,倒是让项君昊看出了点意思。白傲菡有个哥哥——那本是一个不值一提的人物,其人吊儿郎当不学无术,成日不是在风月场上混,就是浸在些不着调的富二代爱好里,身旁一对狐朋狗友也没一个上道,与自己这个妹妹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然而即使自家一儿一女差别大成这样,二老的偏私却也依旧几乎摆在了明面上。当听到白母要她多在事业上帮帮哥哥的时候,项君昊几乎想要笑出来。
当然,他很快也笑不出来了。他看到自己的父母姿态局促地去向白父敬酒,话语里小心翼翼地希望今后能多多来往,暗示着两家成一家,自然要相互扶持。白父将一套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明面上温和亲切,暗里却是把楚河汉界划得清清楚楚,于是父亲母亲只得维持着尴尬的笑容自己找台阶下。他站起来拿过了父亲的酒杯,几句话给父亲铺了台阶,又自己喝了几杯,才把场面彻底圆了过去。
他回头扫了一眼白傲菡的表情,觉得她大概也很想笑。
事后他送父母下楼,被母亲拉到一边。母亲的秀眉蹙起来,叹气说:“原本你说你高攀上了白家,我和你父亲都是很高兴的,可今天这样。唉,早知道是这样,我情愿你娶个平常点儿的,不求她能在外边帮衬你什么,能当个贤内助就行了的……你看看今天,我和你爸这个样子,她也不出来说句话;生了个儿子吧,还跟着她姓白……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罢又是一连串的叹气声。
项君昊从没对父母说起过这段婚姻的真相,自然也只能敷衍几句,又听母亲说:“你们以后还生不生,要是再生,总得姓项了吧?”
项君昊笑了一下:“妈,想什么呢。跟谁的不都一样。”
“话是这么说。唉呀。”她抬起头来,“要不,你在外面养一个?也不要多好的,只要懂事听话,能给你生儿子就行了。妈实在见不得你受这种委屈。”
“妈。”项君昊止住了她的话锋,“你打住,真干出这种事,她能杀了我。”
“那就不让她知道。”母亲的意思似乎很坚定,“我们项家是没她家大业大,可养个孩子总还是养得起的,我们又不图她财产,就想给你留个后——我知道小羽也是你儿子,可,哎呀,我总觉得怪难受的。
项君昊忍不住摇着头笑,笑了一会忽而迷茫了。家人,孩子,财产,血脉。事业。仇恨。……爱情。这样多的东西包围着他。
他收了笑,拍着母亲的腰把她敷衍上了车,叮嘱她和父亲回去过个好年,说晚几天再回家看她。
*
这一夜宿在本家,项君昊不得不和白傲菡共处一室,这让他的心情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更加烦闷。卧室再宽阔,床也只有一张,项君昊自然不会去碰那张床,只打算在阳台边的小沙发上坐一夜。这座宅邸里处处都是旁人探寻的目光,他和白傲菡闹不愉快也很容易,想让她脸上无光更有一百种方法,然而一旦这么做了,白傲菡丢的只是面子,他能得到的好处又是什么呢?鱼死网破不是他的风格,他要全身而退,要赢得漂亮,要在这一切结束之后去找周行知,他们要毫无后顾之忧地在一起。
他的生殖腔还在,还能和他有个孩子。……他想祂姓周。
白傲菡出浴之后只穿了简单的睡袍。生育似乎没有对她的状态造成太大的影响,哪怕卸去了妆容,她的气质气场也没有丝毫受损。项君昊挑眉看她一眼,声音冷冷的:“白小姐这么不设防。”
白傲菡不以为意:“对你吗?”
项君昊收了收情绪,直往她痛处戳过去:“孩子生完了,令尊似乎也没有把白氏全交到你手上的意思。”这话说出口,他忽而多了点游刃有余的意味:“看来你哥哥也不算太没本事。”
“如果投胎的时候胯下多长二两rou也算本事的话。”白傲菡的面色也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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