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滕鹤电话的时候,周皋刚结束工作,店里最后一个客人红着脸走了,也不怪他,周皋这样的男人总是招眼的,蛰伏在紧绷制服下的肌rou充满了诱惑,圆挺的胸和线条流畅的腰tun,随时都有可能在他的动作下崩开衣物,獠牙咬碎铁链,释放压抑太久的欲望。
刺青工作室开在京体大附近,是改造的店面,从地面往下走一层便到了,门口摆了一面极大的木板,上边的鬼画符据说是滕鹤的画作,内壁是作旧的斑驳藤木纹,而吊灯却是五彩的镭射灯,说不出的怪异陈设——全是滕鹤的杰作,周皋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有滕鹤会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
真奇怪,在哪都能想到他,周皋勾起唇角,又意识到客人还在同他说话,只得低头挡住表情变化,这样的反差叫客人更加好奇了,问他能不能交换私人方式,他笑着拒绝了,客人不甘心,鼓起勇气直视他时,才发现他的脖子上有星星点点的痕迹,不算明显,得仔细辨认才看得出那是吻痕。
耐着性子把客人送到门口,周皋才急急忙忙换掉刺青工作室的制服,打算去接带着哭腔打电话来的滕鹤,意外地在楼道里撞见了他。
明显哭过的双眼红红的,背后是地面刺眼的灯光,面向他的这边,是纯粹的黑,滕鹤整个人都委屈起来了,周皋的心猛地一紧,双手握拳又松开,沉着声音问道:“究竟是怎么了?”
“呜……”眼看着滕鹤一开口又要哭,周皋长腿一跨,直接上楼拉着他回工作室:“你先进来,店里没人。”
除了在床上,周皋很少见到他哭,小混蛋居然会这样难过,哭得伤心欲绝,周皋第一反应就是上回遇到过的纨绔子弟赵檀,一定又是赵檀给他下套了。
工作室设置了休息室,周皋领着他坐在简易床上,拿了shi纸巾过来,自己先捂了一会,再替滕鹤擦掉将落未落的眼泪。
一直到滕鹤平静下来,他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等待,若真是赵檀做了什么混账事,他绝对不会让赵檀活着离开京邑市。
“周皋,周杳说……要和我分手。”
——怎么会是杳杳?
怎么可能?!
明明前阵子回来时两人还那样亲密,怎么会说分手就分手?
“是不是吵架了?我去找杳杳,动不动就分手像什么话!”脑子里嗡嗡的,周皋语气生硬,一时间也忘了安抚处于不安状态的滕鹤,他之所以能一声不吭地消失,就是知道志纯姐和滕鹤会留下杳杳,可现在如果两人交往之后又闹分手,杳杳绝对无法继续留在滕家,若是跟着自己浪迹天涯,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盯上了!
自己曾经做过的孽、夺走的生命,早晚会叫他还债。
周皋一直有这个心理准备。
“别、别去……抱抱我,周皋……”难得露出无助的一面,滕鹤整个人缩成一团,蜷在床角可怜兮兮地仰头望向他,红血丝缠绕着他雁灰色的眼眸,像是浸染了血ye的大海,一片死寂。
滕鹤太瘦了,能轻易抱起他,也能将他随意摆成任何舒服的姿势。
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呢?滕鹤憔悴了很多,或许真是感情出了问题,才会让他变成这样。
周皋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尖刀狠狠刮开喉咙,连说话都是疼的:“……没有办法继续了吗?”
怀里的人摇摇头,过了很久,才小声说:“我不要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朋友。”
长久的沉默中,他胸口的衣服shi了,戴习惯了的ru环也显得累赘,shi漉漉的,蹭到了滕鹤的侧脸,或许是滕鹤又在悄悄抹眼泪,周皋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滕鹤面前犯病时,滕鹤也这样过。
那是他被滕鹤拿鸟笼锁关了两周,强迫他禁欲却又时刻撩拨,到最后他几乎要秒射了,滕鹤又用锁Jing环玩了他几次,过火的性刺激让周皋产生了幻觉,那是他发作性睡病最常出现的症状,分不清幻觉和现实,竟当着滕鹤的面说他不好——周皋看见了周杳,以为弟弟发现了自己对主人滕鹤的yIn欲,拼了命地解释自己并不喜欢滕鹤,结果呢?
结果滕鹤在他面前哭了,大概是年轻气盛,又不想叫他看见眼泪,扑进他怀里胡乱将泪水擦在他的前胸。
从那之后没多久,周皋就被迫戴上了ru环,一戴就是五年。
这也许是惩罚自己深陷囹圄还对滕鹤产生妄想吧,周皋叹了口气,托起滕鹤的脸,吻了下去。
“不哭了,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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