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伟订的聚会场所是在本市最大的酒店,平时这个酒店就作为接待贵宾使用。
送走袁初之后,徐杰伟又和朋友小聚了一会,酒过三巡,自己也醉了,和朋友搀扶着往外走,准备回家,外头等了家里的司机。
就在他们宴会大厅外的走廊,有一扇门紧紧闭着,连接着另一个宴会厅。
徐杰伟挠挠头,看了一眼这门,也没太注意,迷迷糊糊地走远了。
隔着一扇门,里面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男人的怒吼声。
房门内是一张大而长的会议桌,会议桌的一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不住地喘着气,他身旁的地上是刚刚被扫到地上的玻璃杯,血红色的酒ye渗入地毯。
如果有人稍微关注一下商界,就会知道这个人是萨朗波的大股东之一,身价上亿,多少人必须毕恭毕敬地伺候着的存在。
而桌子的另一端,是穿着板正的浅色西装、戴着银框眼镜的白子悠。相比起对面中年男人的气急败坏,此刻的他显得冷淡而一丝不苟,只是嘴角始终挂着浅淡的悠然的笑容,和在场严肃的保镖和紧张的助理都格格不入。
气氛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
整整四个小时的斡旋,白子悠简直就像一个怪物,微笑着将对面大股东的心理防线一点点敲碎,而自己依旧气定神闲。
利用股东掌控萨朗波股权的膨胀心理和盲目自信,再趁机投注错误的信息,让其大量集资、盗取现金流,再用合法渠道入手,和其他势力合作建立产业园区,使得这群股东名下的小公司在百鬼肆虐、经济形势严峻的背景之下一批批地倒台。
无论是美色或金钱,他总熟悉地利用人的欲望。
资金无法周转,杠杆轰然崩塌,背负上几十辈子都不可能偿还的债务,迎接股东的结局,只会是进监狱待一辈子或者死亡。
而进监狱这个选择,白子悠也不会轻易让这群有钱人过得太好。比如转去家属区办公之类的后门,他也会用手段卡死。
黑方能吃黑,鬼负责打鬼。
三年前编织的蛛网在一点点收紧,将整个萨朗波收入网中,表面光鲜的背后,是强大到可怕的实力。
对于萨朗波的股东来说,白子悠就是鬼。
未知到可怕、难以窥其全貌。
和六年前那个被送进Jing神病院的白子悠截然不同。
夏总的嘴唇嗫嚅着,手都在颤抖。他又强自想镇定下来,眼神往落地窗处瞟。
“你这些行为都是违法的……迟早你会付出代价!”
白子悠眨眨眼,眼神藏了一丝狡黠:“你在说什么?你刚刚说的事情,我一件都不清楚。”
jian诈贪婪,嗜谎成性。对于萨朗波的股东来说,他一定是最残忍的对手。
凡他所认,即是真实。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永远说出真话的,只有一个人。
“你这种人,一定会死得很惨……”股东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又快速地滴落到桌面上。他的眼神依旧在往落地窗那儿看。
白子悠微微歪头,唇角依旧懒散地勾起,并不好奇。
“……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收买特案组里那个叫袁初的,但我告诉你——”
中年男人话音未落,就听见落地窗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他的脑袋被迅速地开了一个血洞。脑浆喷溅出来。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落地窗处,那颗本来被他安排用来射杀白子悠的子弹,不知为什么此刻却穿透了他的脑袋。
随即,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刚刚碎裂在地上的酒杯玻璃碎片噗地一下扎进他的脸颊rou里,捅进他的脖颈,割开皮rou。
血和红酒、脑浆混合在一起,渗入地毯。
而他身后的保镖镇定地站着,早已被收买。
白子悠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看着收下迅速地将残局收走,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具尸体,仅仅是个被失手打碎的酒杯。但与刚刚不同的是,他此刻的眼神冰冷至极,从听到“袁初”名字的那一刻开始,脸上就再没有略显戏谑的笑意。
有人想维稳,有人想牟利。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们都各有所图。姓夏的被自己雇佣的狙击手杀死,再怎么查,白子悠的记录也清清白白。
之后的公告,也只会说这个人的死亡是出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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