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时迁坐在高亚谦家的沙发上,手中折叠着一张白色卡纸。
“你搬家了?”
沉默间,时迁率先挑起话题。
他将手里叠好的一只青蛙放在茶几上,拨动后尾,纸青蛙很快便高高跳起掉下桌面。
“不觉得原来的地方更适合你吗。”
语调飘逸,显得更像是叹息。
对面的男人看着时迁,平直的唇角缓缓挑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boss,我已经决定好了。而今天请您来是为了告诉您——”
他的目光浅浅落在地面的折纸青蛙身上。
“我……”
……
话语声逐渐听不清,视野内也模糊一片。
高亚谦的面容在阳光下不知怎的由外至内逐渐发黑,接着周围的一切也都陷入黑暗。
时迁将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从肺里传出的喘息带着颤抖,他再无力支撑身体,苍白的脸上悬着汗珠。
“……你、给我下药了?”
时迁用最后一丝力气道,浅眸涣散。
桌上的咖啡杯里残存着没喝尽的浅棕色ye体,而高亚谦面前的那杯却是半滴未动。
“boss,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
男人走过来,半跪在地板上,一手轻轻抚摸着时迁陷入昏迷后卓越清隽的脸庞,目含执念。
“您会什么都没有的……”
“——除了我之外。”
他轻轻呢喃着,另一只手转而拾起地上的青蛙,靠在时迁身边,将其折成一支玫瑰。
白色的玫瑰上凌乱的折痕看起来极其脆弱,带着可怖的美感。
“我足以与您相配。”
或许是被人迷昏了头脑,高亚谦变得不再理智,言语和动作充斥着偏激。
他将昏迷的时迁抱进一间隐蔽的卧室。
将白皙的脚踝抬起,用一条早已有所准备的银色锁链铐在床尾。
整个房间都是洁白的,似是新雪的颜色一尘不染,会给人以慰藉、镇静的作用。
但是,除却心理上的安慰罢,这满屋的白又多了丝刺眼的灼热感,无处不在的寂静足以吞噬一切。
将boss接来家里,又下药顺利使其昏迷。
高亚谦攥着时迁的手臂,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略微颤抖。
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人绝望。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会放过时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到政府清理完门户后……
等到他有更多的权力后,就能不顾所有将时迁一直禁锢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_
爱能摧毁一切。
活了近乎六十年的周继德是这样想的。
那天同时迁谈话,站在时迁身后的男人却真正地吸引了他。
那个男人眼里有爱,是一种待开发的,极为薄脆的爱。
并不是说,那样的薄会一触即破,而是掩藏在那薄薄的爱意下深埋着的执念有些过于轻易会破土而出。
这种畸形的爱往往来源于生长家庭的不幸,或是以往受过的Jing神刺激。
又或许单纯只是生来就有的畸形。
像是那些有天赋的反社会分子,这种爱会成长为极恐怖的控制欲。
而他那时便明白,自己要做的,就是将那种爱戳破。
让埋藏在下面的执念破土而出。
这会带来无比巨大的利益。
周继德提出让高亚谦教导自己女儿的用意便是为此。
他一边听着女儿抱怨那男人的不解风情,一边在心里暗暗计算着时机。
终于某一天,他等到了。
女儿没劲地靠在沙发背上,对他说:“爸,我还要继续和高亚谦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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