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后不久庄桓便开始了一日的修习,他被苏冠容带去更北边的厢房,从外面看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书房,可一进去才发觉里面别有一番洞天,成百上千的书架被整齐的排列在里面,每个架子上都放着满满当当的书。
苏冠容说自己不会教授就真的不会教授,只把庄桓往屋里一推,指着一边道:“这屋中有三千九百八十五万本书,你从那儿先开始看,有问题了就来问我。”
庄桓登时傻眼,他讷讷道:“这么多书,能看得完吗?”
苏冠容却反问他道:“那是自然,不然你当我在侍月峰这三百年里都在做什么呢?”
语毕,他也踏步其中,随手取了一本书,庄桓眼尖看到那本书的书页间伸出一支叶脉,想来是当做书签来用的。听他刚才所言,这房间里的三千九百多万本书,面前这人竟在这三百年间不仅看完,甚至已熟记于心。
他心中对苏冠容更加崇敬,朝对方所指的地方走去,在他前方的书架周围随他动作亮起暖光,为他照亮了一条路,而少年也从那一排书架里随意挑了几本,就地坐下翻阅起来。
此后半个多月间,庄桓每日除了吃喝拉撒睡外便一直在这房间里看书,不知不觉间竟把一个书柜的小半面书都翻完了。
许是这峰顶灵气充沛,又或许是这半个月来他的内心平静远胜过去两年,待半个月后郁棠溪又过来探访时,一眼从他身上扫过,道:“筑基期圆满,不日就要突破了。”
庄桓一愣:“诶?”
苏冠容自然也有几分惊愕:“他来这儿才半个月,这么快就突破了吗?”想他当年修炼,从筑基到开光花了足足五年,还是在吃了不少丹药的前提下突破的。
郁棠溪前些日子让人将有关庄桓的记载送了过来,虽说这少年在极天门所收弟子中只算天赋平平,但放眼整个修真界却也算不可多得的天才了。他这两年间的修为只停留在筑基期的原因仅仅是他心中急躁,这才停滞不前,须知修道一事最不可取的便是急功近利。
故而在离开了飞蝉峰后,庄桓每日只跟着苏冠容静心读书、不骄不躁,反而在半月之内便有所突破。
“只是突破至开光期而已,让他在房里静心修炼便可。”
郁棠溪右手轻挥,东厢房的门便被打开了,同时一道阵法旋转着从他掌心浮现,慢慢将整个房间罩住:“我给你设了聚灵阵,可助你积攒灵力,提升境界。”
庄桓连连道谢:“多谢门主。”随后又朝苏冠容行了个礼,便进房间突破去了。
苏冠容待到东厢房房门关闭,聚灵阵发出微光,已然是运转的状态,这才坐了下来,迤迤然道:“你把他送去闭关,是有什么事吗?”
郁棠溪坐在石桌另一边,长袖一挥,石桌上便出现了一个棋盘,黑白二子遍布其上,赫然是一个布阵至一半的棋局。这是二人几年前中止的一场对局,原因是一场不欢而散的对话。此刻这棋局再度被摆了出来,想来郁棠溪正是要将那次令二人都觉不悦的话题继续下去。
他伸出手来,指尖原是空无一物的,但随他手指落下的动作,一枚白子便慢慢浮现在指尖,直至白子落于棋盘之上,登时发出玉石相击的叮当声响。
他竟在这瞬息间凭空凝出一枚上等白玉。
此举对目前的苏冠容来说自然是不可能的,与对面这人的高深修为相比,他只能从一旁的黑子棋盒中拿出一枚棋子,随意放在棋盘一角。
当初的棋局以黑子微占优势而中止,但郁棠溪在回去之后又研究几年,才终于找到对其攻势的破解之法。
郁棠溪随后又落下数子,对苏冠容在几年前所列布阵围追堵截。
直至这场棋局的黑子一方已显颓势,他才慢慢开口:“几年前我问过你,要不要去参加修真大典,你摆出这个棋局,说只要我赢了你就去。”
苏冠容低头捏着一枚黑子,在石桌上轻轻敲击,状似思考。听他这么一说,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是这么说过。”
郁棠溪注视他的侧颜,羽睫微颤,皮肤细腻,比他所凝出的玉石也不遑多让。“百年一次的修真大典就在下个月,我听说他们这回找到一处上古皇族的秘境,那是此界灵气刚刚涌现时最早出现修士的一族。你资质本就不适合修炼,所以才一直卡在金丹期停滞不前,我想去秘境看看,能不能找到机缘帮你突破。”
苏冠容哦了一声,突然心生几分恶劣,抬眼看向面前这人,口中调侃道:“我记得三百年前你找到我签下契约时心里是极厌烦我的吧?怎么现在还来催着我提升修为了?不是等我慢慢老死会更好吗?”
郁棠溪:“……”
苏冠容见他双眉微蹙,脸色似有Yin云密布,立刻补充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我总靠长生丹续命也不是个办法,跟你去那秘境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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