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遥问封远：“我们去哪？”

    封远说：“回宿舍说话？”

    许知遥不想回宿舍。学生请假的借口无非就那么几个，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病，封远这种人缘好的好学生，说不定待会有人知道了得来宿舍探望，那会打扰到他们俩。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俩有什么不能被打扰的事，但就觉得外人闹哄哄的，他只想和封远独处。

    所以他说：“好不容易请假回什么宿舍，去我校外的房子，他们下晚自习之后才会回去。”都是住校生，吃的食堂，来回跑也麻烦。

    封远就应了。他现在其实还有点搞不懂许知遥的态度，只能先在一边默默观望。

    追媳妇是人生大事，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许知遥搁前边走着，封远迈了几个大步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而行。许知遥余光看见封远的侧脸轮廓，睫毛很长，鼻梁高高的，以前从来没觉得这么好看过。他现在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对方是坨翔也能昧着良心夸，更何况封远本来就很优秀。

    封远看他脚步有点飘，像收敛版的小朋友蹦跳一样，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心底升起一点暖意。

    两人没拿到假条，翻墙过去的。例会之后正常流程是去上早自习然后吃早饭，他们这会还饿着。封远看见旁边摆满了的早餐摊子，问许知遥：“吃什么？”

    许知遥好奇地探头去看，琢磨半天敲定一个：“要吃馄饨。”

    封远去馄饨摊，老板认识他，前段时间他买早餐每个摊子都要买一份，强迫症似的，和别的带饭的人不一样，就有了记忆点。

    老板笑着招呼他：“又来买早餐了？这回还要一样一份不？”

    封远礼貌地回笑，有了点大男孩的阳光气：“不用，今天只要两碗。”

    老板一般煮馄饨一边唠嗑：“之前我们还聊到你呢，说你每次带这么多东西回去有些汤汤水水的会不会洒，年轻人就是有劲啊哈哈，拿那么多也不嫌累。”

    封远就安静地听着，偶尔笑着回两句话。许知遥在旁边等着无聊，心里突然又有点不太舒服。和别人聊这么开心，和他就没两句，更别提笑了。

    又听到老板问：“你前段时间那是给同学带饭吧？我跟你说，你们这带饭制度不合理啊，让你一个人拿这么多。”

    封远说：“对，所以后来改革了，不用我带了。”

    许知遥坐在简易的摊位上，把筷子当封远掰。

    ——男朋友？

    ——不是。

    ——给同学带饭？

    ——对。

    许知遥磨了磨牙，但还没气一会就被封远端到面前的馄饨吸引了注意力。汤底清澈透亮，葱花鲜绿，洒着点紫菜碎和虾皮，浮着几颗油星，馄饨没什么rou，但胜在外皮纤薄嫩滑。

    他舀起一个吹了几口就要往嘴里放，结果被封远拦了下来，封远说：“刚出锅的，很烫。”

    许知遥哼哼：“那你给我吹。”

    封远接过他的勺子很仔细地吹好了，给他喂到嘴里。

    他们做的太过自如熟稔，老板打趣道：“男朋友？啧啧啧，现在学生就是不一样，我和我老婆最好那会也没这么腻歪。”

    许知遥嘴里还在嚼馄饨，腮帮子鼓鼓的，说不出话。他想起封远那句没什么犹豫的不是，急忙嚼了几下想要打断这傻逼撇清关系的话。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他听到封远说：“不是。”

    许知遥顿时觉得馄饨也没那么好吃了，之前匆忙咽下的馄饨好像还搁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卡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