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门外。
纸醉金迷的香气缓缓吹进了庭院,像是为了掩盖这一场交媾的气味。
黑泽崎停在那里,没有动。
宿醉,一个小时前又直面了相川的死状,这一切让他头痛。而本来被尼古丁舒缓了一些的情绪,又被眼前香艳的一幕激起。
他额侧突突跳。
矢莲则比他淡定的多。他一手捞了捞下滑的衣襟,将那片凝脂堆清雪似的裸露皮肤藏了起来,再抬眼冲他一笑。
看到继子脸色变化,他轻微地歪了歪头,脸上的微笑丝毫没有下去的趋势。
“……”
黑泽崎的脸慢慢冷下去。
矢莲周身那种柔和高贵的氛围,在这一刻的他眼里,仿佛突然逼人起来,成为了一味锋利而恶毒的药。
隔着门对视的两个人都像是静止的蜡像,室内唯一在动作、发出像狗一样的喘息声的,仿佛只剩下那个背对着黑泽崎钻在矢莲裙底的男人了。
然而过了几秒,那男人也像是意识到了怀里那副躯体的僵硬,背部肌rou起伏了一下,仿佛要做一个转脸的动作。
就在这个时候,矢莲非常快地伸出一只雪白的手。
他把这只手背,轻轻盖在了男人脸上,以极其温柔而不容分说的姿态,将他的脸掌回自己的方向。
——即使这样遮掩,电光火石之间,黑泽崎还是认出了这个jian夫的侧脸。
是他父亲的某个保镖,记忆里好像叫诚。
接着,矢莲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挑出赤裸修长的右腿,像发情的蛇尾那样轻轻勾了勾。
门就这样重新合上了。
黑泽崎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两年了,他的恐惧他的厌恶他的着迷都升华了,搅拌在一起,他想碰又觉得冒昧。
可他没有出手。矢莲什么都没有做过,何必承受他过界的情欲?
何况,矢莲在这个家是弱势地位,那点有意识无意识的讨好都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他真的要了,会让他难做。
于是他任凭自己的情欲发酵,把从他那里拿走的肚兜,给一个男ji换上。
直到现在,他看到了这一幕——
矢莲这么心甘情愿地和另一个男人上床,他那欢笑的样子,妩媚的姿态,完全不像是被迫。
黑泽崎意识到自己错了。
他被他清纯的外表和刻意修炼出来的高贵气质骗了。
矢莲不是动都动不得的漂亮瓷器,他到底是一个婊子,哪怕他父亲把一只流莺镶金,也掩盖不了纯天然的肮脏。
步下台阶,黑泽崎连连冷笑。
他想在他这里得到什么,母亲温柔的安慰吗?这种东西,矢莲明明连黑泽幸都不给。
但奇怪的是……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微妙地,矢莲的形象好像更丰满了。
他从一个高贵而没有任何差错的继母形象,变成像可以躺在人身下,伸出手就可以抓住的艳丽。
连一个保镖都可以。
黑泽崎在心里说。像只打转的兽,愤怒又有点委屈。
为什么不能是……
大概是昨晚的欲望没有满足,叫嚣着要人滚烫,有什么东西在心头微妙的发生变质,黑泽崎止住了脚步。
矢莲脏,不是刚刚好吗?
那他那点心思,还有什么负罪感可言呢?
这个念头一出,就像酝酿了太久的心思终于被挖出来呈现在眼前,心脏里充满着不合时宜的怪诞感。黑泽崎的脸色慢慢从容不迫起来,他顿住脚步。
他倚在走廊柱子上,甚至笑出了声,开始数数。
一,二…十五,十六…二十四秒钟。
门重新推开了。
矢莲走出来,脚步声极其安静。
他穿上了件崭新的雪白暗纹和服,没有任何首饰,脖子素白,只是领口还有点歪斜,一双眼睛盯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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