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季家专属的疗养院的路上,季寒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闭着眼睛仰在椅背上静静发呆。
……此时内忧外患,没有办法任自己的脑袋被那个始乱终弃的混蛋占满。有太多的事情要开始着手去做了。
一直以来,他继任家主身后最重要的两支力量分别是小舅凌陌的支持,以及老爷子的属意。但此时,被主山横插了一杠子,又加上季老爷子的昏迷,一切都会变化。
幸而他身后还有夜翼,还有那个在某种意义上抛弃了自己,却在另一种意义上会拼死效忠的人。
车辆停稳,季寒城看了一眼屏息变成了只会开车的工具人的陆离,走进了疗养院内。
疗养院建在山间景色清幽的谷地,对外声称是会员预约制,但事实上只为狼族与狼族的家属服务。因此,迈进被严格封锁的大门,院内除了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与人形的病患,也有一些在阳光下晒着毛的黑狼灰狼。
绕过轻症疗愈的秋玫瑰花园,再绕过一栋红砖楼,就到了老爷子住着的最高级私人病房。
还没进屋,季寒城就被从内室大步走出的中年狼族擦肩撞过。——那是他大伯,也是季耀光的父亲季啸。
季啸年五十余,也是头身材高大的中年黑狼,此刻脸上神情此刻多少有些烦躁。见了季寒城,仰着下巴哼了一声,说道:“老爷子还昏迷着呢,清先生说谁也不见!你来也没用,回去吧。”
季寒城沉默一下,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并没有什么回音。季啸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季啸离去的步伐沉重响亮,几乎听不见时,季老爷子的病房门却轻轻咔哒一声开了。老爷子身边随侍了半辈子的老侍奴清先生立在门内,原本清隽俊秀的脸孔此时显得疲惫而苍老,示意季寒城进屋。
季寒城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便看见了被床边无数冰冷仪器发出滴滴声围绕着的季老爷子。
清先生又坐回了床前,伸手握起季老爷子枯瘦的手指。
季寒城向清先生见了个礼,也轻轻搬了张椅子坐在季老爷子床前。
原本大马金刀声如洪钟的季老太爷此刻紧紧闭着眼睛,没有了那双眼睛里时时射出的厉光,此刻,老人家松弛的皮rou带着斑纹和皱褶挂在高耸的颧骨上,季寒城忽然意识到,这位季家中流砥柱一样的太上皇是真的已经老了。
“老爷子怎么样了?” 季寒城轻声说,似乎是怕把老爷子从昏迷中吵醒——而老人家显然此刻听不到任何言谈声。
清先生轻轻摇了摇头。“不好说。血ye里检出了点不对的东西,只怕只是个诱因。医生说,只怕还得躺上几天才有希望脱离危险。…毕竟年岁是大了。”
“是有人胆大包天到在别院对老爷子下手?”季寒城皱起眉。这种时候下手,与主山政变没有关系才是怪事。
正在这时,季寒城和清先生的通讯器同时响了一下。是夜翼传过来的消息——别院安保副队长在老爷子出事后就不见踪影,方才尸体被发现匆忙埋在了后园中。
清先生盯着通讯器上的文字看了良久,颓然叹了口气。
“我也是老了,家里有老鼠,竟被人灭了口才知道。”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季寒城,说:“主山的事,我和老家主都听说了。能活着回来就很好,幸好他陪着你。”
清先生口中的“他”,当然不用解释什么。季寒城此刻也明白,季老爷子和清先生应该都早就知道这件事后面的真相,只是把刚刚成年的自己当作小孩子瞒着罢了。
而现在,他的父亲已经死了近十年,他的爷爷已经八十许,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而他,必须要撑起他该撑的责任。这个被保护着的小孩子也必须长大了。
“主山剥夺我的即位资格,您应该也知道了。” 季寒城轻声说。
“我会把消息放出去,说老爷子清醒了一瞬,要求暂缓季氏家主继任。事情弄清之前,家主位先悬着吧。”
清先生低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要来说这个,所以才叫你进来。说完了,你也该回去了。老头子昏着,你也不用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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