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晟透过马车半掀的帘子看着柳筠有些低落的脸色,想出口安慰,被她抬起头来的一个冷眼给堵了回来。他一早上又是伺候穿衣又是伺候吃饭的,也没有可以惹到她的地方,怎么就平白得这么一个冷眼。
碧荷给柳筠轻捶着腿,问她现在有没有舒服一些,浑身都不舒服的柳筠恨不得把那个透过车窗往里看的人给揪进来,暴打一顿。
裴晟轻咳一声,好吧,他确实是把她给惹到了,但是没办法,不给她个教训,她下次胆更大,指不定还敢往哪钻。
裴晟和苏正山骑马先走了,小南带着柳筠和碧荷,晃晃悠悠一个时辰后才到军营。
北朝对战东黎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北朝大获全胜,东黎的大部队已经退回战线十里地外。柳筠虽然知道这场战事会结束得很快,但没想到会结束的这么快。
柳筠到了营帐,一杯茶还没喝完,就被叫去了主营帐,主营帐的气氛看起来并不轻松。裴牧,苏正山,裴晟和周学瑜都在,围着什么在看。
苏正山看到她,“婉婉,你过来。”
柳筠先给裴牧屈膝行了礼,然后走了过去,“怎么了?”
苏正山把纸给她。
裴晟伸手过来,柳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接她手里的汤婆子,虽然只是替她拿个汤婆子,但这个举动在柳筠看来有点过于亲密了,她呆愣愣地哦了一声,还是递给了他,红着一双耳垂接过了苏正山手里的纸。
“小北昨天递过来了两张纸,这是学瑜译过来的。”裴晟说。
裴晟研究东黎国师的时候,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东黎人,他出生于南阳一个边远的部落旒族,又辗转来过北朝几年,最后才到的东黎。周学瑜懂这些四方八地的奇奇怪怪的语言,对旒族的语言自然也熟悉,裴晟因为这个才把周学瑜给叫了过来。旒族擅长各种医术和蛊术,裴晟觉得万变不离其宗,国师的根源在旒族,他制作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应该也脱不开旒族的那一套,弘音师伯深入到旒族带回来了好多医书,他让周学瑜抓紧时间在译。
小北递过来的那两张纸是他从国师的密室案桌上的一本书里给临摹过来的,那两页是整本书里看起来被翻地次数最多的两页,整本书都临摹下来有些困难,所以他只先临摹了这两页。
柳筠的眉头越皱越深,第一张纸上写的像是乌月的制作方法,但和乌月又有些不太一样,这种药没有所谓的潜伏期,吃下去之后,可以让人在一刻钟内功力大增,成为没有情感的杀人狂魔,虽然没有乌月的威力大,但是最致命的一点是,它具有传染力,如果是几千个这样的人聚在一起,能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不管东黎国师是打算把这个药下给东黎的士兵还是北朝这边的士兵,都会是一场谁都无法控制的灾难。
第二张纸上写的毒药,柳筠倒是见过,母亲曾经教过她,是金缕飞。
这些年来,她只见过一个中过金缕飞的人,是在三年前的淮阳。
苏正山看柳筠的神色问道,“婉婉知道这种毒药?”
“第二张纸上的这种毒我知道,叫做金缕飞,以针入体,让人全身变黄,血脉暴突,故名金缕飞,如果十二个时辰内没有解药,会直接心脏麻痹而死,三年前,在淮阳的时候,我治过一个身中此毒的人。”
不仅苏正山愣住了,连裴晟也愣住了。
苏正山试探着问,“梅三,是你?”
柳筠有些迟疑,“我是梅三。”
她当时在淮阳是易的容,扮的男装,化名梅三,但苏正山怎么知道。
苏正山一乐,“小徒媳,要不怎么说缘分都是老天爷安排的。你救的那个人是不是额上有一个胎记,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个青年人?”
“对。”柳筠点头。
那天西番的首将刚被人给了斩了头,全淮阳城都在庆祝,晚上医馆快要关门的时候,来了两个人抬着一个昏迷的人,那个人额间有胎记,在发黄的脸色中,细细的血脉异常清晰。金缕飞她只听母亲说过,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中这种毒的人,当时她并没有救治的把握,这种毒在医书上并没有记载,解药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跟她说过一次,她凭着自己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最后还真的把解药给配出来了。
那个带疤的人醒后没多久,她就回京城了,她那次在淮阳耽误了太长时间,怕再不回去,青叶会露馅。
苏正山指着裴晟,“你当时救的那个人是他。”
柳筠看向裴晟,带着些难以置信,裴晟眼里带笑,虽然他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一直觉得她那墨羽般的长睫毛有些熟悉,原来是真的见过。
当时淮阳城岌岌可危,父亲自然知道就算是淮阳城沦陷,皇上也不愿意让他去前去支援,但是百姓是无辜的,所以父亲让他和师父,还有当时在南淮的二皇子宋子凌,乔装打扮去了淮阳,如果大皇子可以控制事态,那是最好,如果战况不可控,他们要出手相助。当时他们不能暴露身份,在淮阳城也不能久留,他和宋子凌最后决定,直接夜闯西番军的后方,斩杀了首将,本来一切顺利,但是他们出来的时候,被打晕的侍女突然醒来,手中向宋子凌飞过了银针,他下意识地挡在了他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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