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枝却道:“可我本应当是要被送去教坊司的,既然北镇抚司的规矩不是铁律,那么能不能放了章鸣远,指挥使大人何必为难他一个病人。”
薛邵冷笑,“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丁宝枝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线,这下终于踩到,心里免不了‘咯噔’一下。
薛邵森然道:“我带你出来,你反倒想着章府那个龙潭虎xue。”
丁宝枝皱眉,心说龙潭虎xue不该是你的北镇抚司吗?
“我能见章鸣——”
“不能。”
最后不欢而散,薛邵丢下一桌子残局摔门而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给她送衣服的人敲了敲门,说东西放在门口。
丁宝枝一听来了薛邵以外的人,赶紧上去开门,那人只是个普通军士,见丁宝枝把门打开,一下愣住了。
丁宝枝开门见山,“我想见章鸣远。”
那人为难,“丁小姐,我没有这个权力。”
丁宝枝见薛邵的下属对她态度恭敬,明白对薛邵来说,她现在确实算得上一时新鲜。
于是她道:“那就找个有权力的人来。”
那人摇头,“这不合规矩。”
丁宝枝还想再做努力,拐角走来个腰挎绣春刀的健硕男人,打断了她的请求。
他道:“丁小姐,我可以让你见章鸣远。”
丁宝枝没见过他,这人昨晚不在章府,看样子约莫三十来岁,一张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颇具武将气势。他身上穿着锦衣卫的飞鱼赐服,也是御前的人,品级不会比薛邵低太多。
丁宝枝见礼道:“宝枝见过大人,不知该如何称呼大人?”
“锦衣卫指挥同知,毛丰。”
丁宝枝曾是宫女,知道指挥同知和指挥使都属正三品,二者之间的关系可看做军队中的将领和副将。
“同知大人适才说可以让我见章鸣远?”
毛丰道:“要见章鸣远可以,但在那之前我有一番话要先告诉丁小姐,等听完了再见也不迟。”
丁宝枝一愣,这才发现这间院落只住了她一个,毛丰是专程来找她的。
这北镇抚司真是弄得她一头雾水。
毛丰遣退那送衣服的军士,想了想说道:“其实,薛邵他在宫里就见过你。”
丁宝枝BBZL微一皱眉,惊讶转瞬即逝,更多的是一种了然。
“...原来如此。”
这解释了薛邵对她的态度,原来他不是突发奇强抢民女,而是见色起意蓄谋已久,难怪他对她还算有耐心,合着是已经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丁宝枝的冷静把毛丰整迷糊了。
他行伍出身,上过战场打过仗,能动手绝不动口,特别不懂得弯弯绕,在他看来,丁宝枝听到真相后出现什么反应都有可能,但怎么也不该是毫无反应啊。
不愧是薛邵惦记了五年的女人...
毛丰在心里这就高看她一眼了。
丁宝枝突然道:“那户部尚书府被查抄...”
毛丰道:“不是因为你,是他们真在阉党名单上。”
毛丰顿了顿,“其实按缉捕次序,户部尚书暂时还轮不上,是薛邵得到你要嫁去章府的消息,知道他们涉案,便从地方上赶路回京,想赶在你出嫁前缉拿户部尚书归案。可曲州实在太远,跑了三天没能赶上,他脾气一上来...就吓人了点。”
丁宝枝垂眼听着,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对薛邵的评价只有‘狂妄’二字。
“是这样啊,那同知大人我现在可以去见章鸣远了吗?”
毛丰顿住,“可以是可以...但是丁小姐你明白了吧,薛邵他不是你想得那样。”
丁宝枝忽地笑了,笑得很淡,没有半点喜色,“同知大人想说他做这些让我家破人亡的事,是因为他喜欢我看得起我,我该感恩戴德?”
毛丰听她这么一说,百口莫辩,突然觉得薛邵让他别掺和是对的,果真越帮越忙。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丁小姐...”事已至此,他如实交代,“其实薛邵他不止为你做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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