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我、我已经睡着了!”
“……”
呵!
知道她确实累了,于肆也没拆穿她:“成,你继续睡,有什么事再叫我。”
他身体后退,下了床,转身刚离开,手臂却不小心刮碰到桌子上的包带,包包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于肆顺势弯腰伸手捡起。
刚拿起包包,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于肆身形一顿,捡起小瓶子一看。
上面都是英文,但于肆还是流畅地看懂了上面的意思。
包括“安|眠药”这个词语的词译。
他脸色微凝,眼睛直盯着手里的药瓶子,许久不动。
大门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他闻声抬头看去。
薛滢站在门口,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随即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后就转身离开了。
于肆起身,把包包放回原位,手里攥着药瓶子走出病房。
医院休憩亭内。
于肆把手里的东西搁在石桌上,看向薛滢:“她……一直吃这个东西?”
薛滢伸手拿过一看,眼眶又再次shi润。
她深吸一口气:“原来她表面故作轻松,实际只是不想让我担心而已。”
姜念在国外生活四年,偶尔回国,也是为了于肆的案件。再加上姜念每次在他们面前都表现得很正常,薛滢一直以为她已经放下了。
没想到她每晚都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傻孩子。”
薛滢指腹摩擦药瓶子表面,心情很沉重:“于肆,念念当年患有抑郁症,已经严重到出现幻想,以为你一直还在她的身边。”
于肆眸色一痛:“您说什么?”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在自言自语,谁叫都没有任何反应,一直抱着那个音乐盒不放。听她说,这个音乐盒是你为她赢来的,不能放手,说一放手你就走了,就回不来了。”
薛滢跟他说起了当年的事。每说一句,薛滢都感觉那段艰难昏暗的日子,依然历历在目,像一把刀子,又重复的在她心头狠狠地割出血。
“后来直到有心理医生的干预,她的情况才逐渐好转。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执意为你上诉,拼尽全力为你平反冤屈。”
薛滢低头抹掉眼泪:“于肆,之前阿姨确实想让你干出一番事业,再放心把念念交给你,可现在阿姨已经不是这样想了。”
“因为没有你,念念也活不下去的,所以……”
薛滢抬起头,看向于肆:“于肆,阿姨只要你活着,好好的跟念念在一起,其他的阿姨已经不敢奢求了。”
“你答应我,以后不要离开念念了,好吗?”
对薛滢来说,姜念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之前她确实不知道,于肆在姜念心里的位置有多重。直到四年前那件事,薛滢亲眼看着姜念那副即使活着,但跟死没有任何区别的样子后,她真的怕了。
没有什么东西比念念活着更重要。
而姜念好好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于肆。
所以只要于肆好好地待在姜念身边,两人好好的,其他的,薛滢已经不在乎了。
于肆垂下眼,手里的药瓶子被他攥得死紧,声音里带着极深的懊悔和歉疚:“我……我一直都不知道她过得那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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