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莫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姜妧别开脸没理会,满脑只有一句话——
我信你才怪。
*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转眼已至二月。
于大奉子民而言,春社日是与元日端午等一样隆重的日子,社日这天,庙会盛行,锣鼓喧天诸般杂耍,人山人海踏歌起舞。
用过早膳,姜妧乘轿出门,舒明煦则打马跟在一侧,两人此番并非去看祭祀的,而是趁着大好春日前往曲江池畔芙蓉园游玩。
到了地方,舒明煦引着她寻了处Yin凉地,春汐则遣仆役们面朝河水花木,将行障帷幕围起三面,又将胡床食案等物搁置好。
姜妧摘下帷帽正要走进帷幕,忽闻背后有人唤她:“阿妧!”
她回头,看清是杨觅音,不由的展颜一笑。
决定要来芙蓉园游玩后,她便命人给杨觅音送了口信,料想她定会到来。
杨觅音未戴帷帽,双环髻随着动作微微颤动,瞧着十分俏皮。
不一时她便来到姜妧跟前,第一句话便是:“你手臂上的伤如何了?”
“你给我的药效果不错,已经结痂了。”
“那便好,虽然你嘴上不说,可我心里门清,那伤就是被我家狸奴给挠的,你放心,那日你走后我狠狠将它教训了一顿,日后它见了你定当乖乖的。”
立在一侧的舒明煦原本眼观鼻鼻观心,可一听到姜妧受了伤,当即便将圣人留下的“非礼勿听”抛却脑后。
“表妹,你是何时受的伤?是否严重?可看过郎中了?”
姜妧摇首轻笑:“表哥不用担心,我并无大碍。”
杨觅音头一回见到比七皇子还要温柔的郎君,当即有些看呆了眼。
直至姜妧唤她方回过神来,迎上舒明煦温和笑意,她不禁有些羞赧。
姜妧引荐道:“表哥,这位是我好友,兵部尚书家的杨小娘子。”
末了又对扭捏的杨觅音说道,“这是我姨家表哥,名唤舒明煦。”
杨觅音垂下头,攥着裙子娇怯BBZL 地唤了声“舒郎”。
三人正有说有笑,忽见一艘小船远远驶来,不久后停靠在对岸。
船停稳后,一墨黑长袍、玉冠玉带的男子映入眼帘,待他转过身时,姜妧忍不住扶额。
这不是前日才被她气跑的陆大将军么,果真是冤家路窄。
紧随陆绥下船的,还有一位身着水红襦裙的窈窕淑女。
女子下船时脚下不太稳,陆绥及时在她胳膊上扶了一把,待她在岸边站稳方收回手。
姜妧娥眉微蹙,贴在杨觅音耳边低语:“那位女郎是何人?”
杨觅音有意捉弄她,故意问道:“你指的是哪个?”
“……”姜妧捏向她腰窝,“你分明知道我说的是谁。”
“好好好,我说。”杨觅音笑着躲开她的偷袭,“你不必多想,那位是陆家小娘子陆清,是陆大将军的胞妹。”
“原来如此。”
姜妧点点头,随即回过味来,扭头瞪她一眼,“谁说我多想了?不过是好奇罢了。”
毕竟,传闻陆绥可是不近女色的,如今难得见她怜香惜玉,她自然心中生奇。
陆家帷幕设在了对岸,那位陆清娘子似乎身子不大好,时不时地会以帕子掩唇咳嗽几声。
姜妧入帷幕前再次往对岸看了眼,这一眼,却好巧不巧望进陆绥眸中。
她眉心一跳,随即朝他笑着打招呼:“陆郎,好巧啊,又见到您了。”
陆绥脊背一僵,默不作声,只侧目对仆人吩咐几句,随即携陆清走到树下,待仆人铺好毯子后两人席地而坐。
没多久,舒明煦端着洗好的青枣朝姜妧走来,温声道:“妧儿,外头出太阳了,咱们进帷帽里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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