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景文立马瞪着他,“放肆!尔怎敢对陛下不敬?”
周晏垂下眼帘,拦住了想要上前的景文:“韩尚书的家事,朕自然不会管。”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韩老丞相在朝一日,他就得受限一日。
韩淮站直了身子,抚了抚衣衫上的褶皱,语气冷淡:“陛下应当待在宫中,这外面可是危险得很。”谁不知道,周晏这个皇帝什么都不是,朝中信服他的臣子又有几人?他就该做只被关在笼子里面的雀。
“陛下、国师大人,臣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韩淮想到任羽还在厢房里,他离开的时间有些久了,若是再晚些,这人他就见不到了。
瞧着韩淮远去的背影,周晏偏头对着国师说道:“趣事?”
国师说:“趣事。”
景文一脸困惑地听着两人打哑迷。
天奉十三年上巳节,农历三月初三。
今天是候府选定的为任羽举行及笄礼的日子。
而及笄礼举办的当日,祈天宫的术士带着国师的占卜。普告天下,帝后大婚将于今年农历八月十五的祭月节举行。
丞相府,云溪院。
几只额间缀着蓝点的鸟雀立于繁茂的枝头,低着脑袋,睁着豆豆眼看着下方的人。
任毓垂着眼,手里捏着团扇搭在膝头,朝着郑嬷嬷的方向极为标准的行了一礼。
而郑嬷嬷严肃的面庞露出了一抹淡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
听到这个简单的单字,任毓却已经很满足了,不禁抿唇笑了。这般严厉的郑嬷嬷,只要她不被批评就是最好的夸赞。
而后郑嬷嬷说:“上次让姑娘绣的花簇可完成了?”
“完成了,”少女起身,轻声说道:“我这就去拿来给嬷嬷瞧瞧。”
任毓进了屋,将搁置在桌上绣好的香包拿了起来,正待出门就被一道身影挡住了。
她倏然抬起了头,是韩淮。
但只看了一眼她就垂下了头不再看他。
只因此时的韩淮脸色Yin沉可怕极了,还有酒气。
任毓被这低气压的感染,捏着香包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这是怎么了?
上次出去给王嬷嬷的儿子送信,韩淮回来后就限制了她的出行。这些日子只待在云溪院里,了解信息的渠道只有红棉。今日红棉还未过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面前的男子并未说话,而想到郑嬷嬷还在外面等着,任毓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鼓足勇气抬起头说道:“少爷,可否让奴婢将——”
“碰——”
任毓的头撞到了身后半掩着的木制门:“啊——”
女子短促的尖叫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阻断。
此刻韩淮的另一只手牢牢的握住她的肩头,掐得她生疼。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韩淮,因为疼痛,圆润的杏眼涌出水雾。面前男子的面容都有些模糊。
“别喊。”韩淮的声音极其嘶哑,大抵是喝了许多酒的缘故。启唇说话时,酒气弥散开来。
她含糊地应好,男人松开了掩在她脸庞上的手,转而抬起她的下巴。
置于她肩头的手也仍旧未松开,并且力道加重,让她禁不住怀疑自己那处的骨头怕是要被捏碎了。
任毓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呼痛声。屋内采光不好,半掩门本就Yin暗。韩淮此时的神情恐怖极了明明是白日,她却觉得自己见到了厉鬼。
她逃避般地闭上了眼,但仍旧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目光一寸又一寸地刮过,从她的额一直下移。
“睁开眼睛。”冷淡又带着醉意的嗓音响起,恍如催命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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