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辰见来人是翊王,去抽出藏在被褥下兵器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见他是清醒的,花辰又说:“大哥,大半夜你不睡觉来我这锁命,你以为你是黑白无常吗?”
他见高湛出现在此其实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竟上来就要杀了他,这种事,不是该决斗之前先理论理论吗?
月前他在一家胭脂铺子里打听到了他要找得那女子姓甚名谁,原本是满心欢喜的,结果自此之后他与这女子安排的见面便频频受到阻拦。
阻拦之人是翊王确定无疑了,只是他想不通,他不是不肯承认他认识这姑娘吗?
现在又杀出来不让他接近,这又是唱哪出?
直到他的暗卫查到,堂堂战神,金国人人尊敬的翊王殿下,竟有正门不走,夜夜做登徒子,去翻人家姑娘的墙头。
且一连着几日,仿佛是走顺了腿般,墙上的砖头怕是都要被蹬秃,只要他人在上京,必要走上一遭。
“你这是刚从容小姐那出来?”花辰挑眉坏笑。
花辰想说,翊王殿下挺忙的,刚从苏州回来,圣上还未来得及见,便先去见了容家的小姐,从容府出来,王府也没回,便跑来驿馆杀他。
那他是不是还算挺重要的?
花辰自兀想着,整个人不见半分紧张,懒洋洋的侧靠在床旁,一下一下吹着他额前碎发。
他才不信翊王会真的杀了他呢。
“容家不是你该想的。”男子眸色如寒刃一般锋利,这几日他不在京中,他更加明目张胆,高湛是真动了怒的。
“我劝你消了打她主意的念头,本王便不再追究。”
花辰扬眉,不以为意,“怎么,你还能真的杀了我?”
他不信一个从不理美色的人,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杀他,可高湛却真的起了杀他的念头。
剑刃一转,便直欲钻进那脆弱脖跟。
花辰吓得一个踉跄,才恍然察觉,他还真没跟他开玩笑,“高湛,你玩真的!”
话音未落,花辰便一个闪身,人影消失,不知去了何处。
高湛收了剑入鞘,
随之屋里传来花辰哀怨声音:“你可真狠,竟真要杀我!”
他轻功不在高湛之下,但这并不代表武功也拿得出手,若不跑,便要如粘板上的鱼rou,任他宰割。
有些人腿怂嘴却不怂,他躲在一个十分稳妥的位置嚷嚷:“我奉圣上旨意,就是来上京城和相亲的,我看看容太傅家的女儿怎么了?你不许我打主意,难不成你自己喜欢?”
他隐于暗处,仔细瞧着男子神色,想要在他的脸上瞧出他夜半私会小姑娘而就出的心虚线索,结果眼睛都瞪的快掉在地上了,硬是没瞧出什么来。
“相亲?”高湛无情提醒,“别忘了你是来做人质的。”
他用余光淡漠的瞥了眼房梁上垂下的那块橙红袍角,随之将剑收入鞘中,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取笑,“收一收袍子,穿得那么艳,那个女子能看上你?”
他说完,旋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花辰拽了拽他耷拉在空中的衣袍,瞧着那一闪而没的黑色身影。
啧啧。
“你穿得稳重,Yin森森吓死个人。”
他不服气冷哼,“我讨不到,难不成你就讨得道?你若能讨到,还何故装神弄鬼,翻人家姑娘的墙头,当神仙?”
高湛:我愿意,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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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芜华院。
因昨晚字写得委实有些多,婉婉第二日醒来,手腕便开始隐隐发酸。
枫荷整理小姐书案,看着上面一沓一沓的字,有小姐的名字,还有……
她拿起一张疑惑道:“姑娘,南淮是什么,您干嘛写这个?”
婉婉刚从绣床上坐起身,听到枫荷的话,便犹如午夜梦醒般身子一僵,倏得跑过去,连鞋子都忘了穿。
“没什么,我随便写着玩的。”她接过枫荷手里的字,让枫荷去打水,带人走出去后,婉婉才在众多宣纸中,翻找到了昨晚她为仙人画小像的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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