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祖母在温菀瑶面前和她如此亲密,她心中本就奇怪,只是当局者迷,她心中有对亲情的眷恋,一时没有想通其中关窍。
刚母亲让把一些没宣读过的诗词送去她房里,温池雨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昨日种种。
怪不得昨天母亲面上带怒,温菀瑶眼角泛红。
怪不得祖母不顾温菀瑶的想法,在她面前对自己嘘寒问暖。
长公主请人煎茶赏雪,此等雅事,少不得有诗词助兴,温菀瑶初回皇城,怕是惹了笑话,故而母亲才要以她名义在府内再办场诗会,为温菀瑶正名。
温菀瑶刚回来,诗词方面有欠缺,她愿意帮她一同学习,只是不太赞同母亲此等移花接木的行为。
不过转念一想,她的学识本该是温菀瑶的,给她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般,祖母与母亲果真全心念着温菀瑶,丝毫不顾她的感受,温池雨心中还是有失落。
温池雨一点不藏私,把这些年写的写诗和文章尽数翻出来,再把其中一些在诗会宴席上传阅过的挑出来。
想着正值冬日飘雪,诗会上的主题定离不开这些冬日景物,细心地将颂雪赞梅相关的诗词放在最上面,以便温菀瑶挑选。
收拾完,珍珠上前:“姑娘,我帮你送去吧。”
姑娘看着镇定自若,可是是不是的愣神,和眼神里的失落,她都看在眼里。
这些诗句看似不过薄薄十数张纸,可也代表着姑娘在温府的境遇。只要那位新主子需要,姑娘所拥有的一切,都需拱手相让。
好在姑娘聪慧,早几日便想通了,准备离开温府。
“不必,我亲自去。”她对珍珠白玉不必藏着心思,把想法细细解释给她们听,“母亲差人来要,没亲自来,应是不想看见我不乐意的模样。既然我对此毫不在意,自然要让母亲亲眼看看我的态度。只让你们代为转交,母亲暗自揣摩,若是想多、想偏了,于我也不好。”
……
温府诗会如期举行。
这是日子选得好,风雪俱停,阳光明媚。
温菀瑶前几日在长公主府吃了亏,这次穿着搭配全由李氏安排,不敢再提意见。
上次她执意要戴的金镶红玉耳坠,被长公主之女郑以筠当众奚落,说她一身金黄俗物,与洁白无瑕的雪景不搭。
李氏也有歉意,上次一心想着要让瑶瑶在众人眼中惊艳亮相,忘记了大家主要是为了赏雪,害得瑶瑶失了面子。
这次李氏记着上次的教训,挑了一条素色锦纹裙,配着青玉簪子,简单大方。
温菀瑶换上衣服后,对镜自照,觉得寡淡无味,悄悄拿了一对鎏金镯子,戴在手腕上,再用衣袖掩住。
穿戴好,李氏问温菀瑶:“瑶瑶,可把那几首诗背熟。”
温池雨准备了不少诗,可是诗会上也不能把那些纸带在身上,随时拿出。所以不管今日是要手书还是yin诵,皆需要温菀瑶自己先将那诗句是熟记在心中。
寻常诗会,诗词主题皆是选几个眼前景物,写在纸上,放入签筒,抽签决定。
李氏照着温菀瑶送来的诗,写下了几个主题,嘱咐下人在抽签的时候,只放这几个进去。
是以,只要温菀瑶把这几首诗背熟,诗会上自然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门房差人来报,赵府夫人与千金已经来了,李氏要去前面招呼,匆忙又叮嘱了几句边走了。
今日诗会只邀请了各家夫人与小姐,没有外男,故而规矩没有那么多。
温池雨穿着一袭碧色长裙陪着温菀瑶,在各位夫人小姐面前走了一圈,帮着介绍完,就主动退到一边,不抢风头。
眉眼低垂,若有所思。
忽地肩头被人一拍,回过神一看,是学士府的千金王元清。
“池雨,长公主宴会上怎么没来,我递帖子你也不接,怎么回事?”
王元清是温池雨的手帕交,与她情同手足。
前世她被沈府拘着,只有王元清一直锲而不舍地往沈府去,可惜一直被沈夫人挡着,待沈峥归来,她又早已嫁做人妇,去了江南,是以三年了,她们一直未得相见。
这几天她思绪繁乱,想规划好日后生活,再见故友。
果然是心里想得太多、太乱,连今日她也在受邀之列,会登门拜访都忘得一干二净。
乍见故友,千头万绪,眼尾泛红。
王元清看温池雨情绪不对,拉着她冰冷的手去假山边上说话:“被吓着了?”回头看看四周,低声说,“受欺负了吗?我就说你怎么不去公主府,肯定是受欺负了,我去找那温菀瑶算账。”
王元清是王府独女,备受宠爱,因而性子火辣,不受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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