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的大动作回来马车,趁机松了松筋骨。
等马车轱辘咕噜走远,这青年还捏着水囊痴痴望着:“祖母,孙儿好像恋爱了。”
老妇举起手里的木杖给了他一下,恨恨道:“恋个屁的爱!那车上小孩不对,咱们跟上去!”
青年捂着后脑勺,乐呵呵的点头:“那咱们快走吧。”
裴小姐的马车上,学者换了个姿势,跪坐了一路,他的腿都麻了。
音娥自从知道他不简单之后总想着讨好讨好他,毕竟先前她可没少挤兑,见状就想过来给他捏捏腿——一个十一二的小孩,也不用她避嫌。
谁知道学者伸手一拦,用那双又空又黑的眼睛看着她:“你与其给我捶,不如捶捶你家小姐。”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她俩坐在另一边,不似学者这般端端正正的跪坐着,有什么好捶的。
学者维持着侧坐的别扭姿势面向两人,在主仆俩的注视下伸出一根手,两人顿时屏息。
还记得前天晚上就是当着一堆山匪的面,他竖起三根手指,面无表情的说出“都要死”的。
而他也不辜负两人的厚望,一点制造悬念的想法都没有的说道:“四大家齐聚祥城,裴家有意与苏家联姻,然而裴家现在并无适龄女子。”
他看着裴小姐逐渐白起来的脸色,声音虽轻,却如重锤一般砸在她的头上。
“你此番回家,是想认你为主家女儿,以作联姻。”
以作联姻。
裴小姐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小姐!”
音娥吓了一跳,忙去扶住她。
学者淡淡道:“我现在告诉你,是想你有个心里准备。”
裴小姐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从崖上坠下来,半边身体都凉了。
音娥在一旁着急道:“你肯定有办法吧!”
“没有啊。”学者摊手,“之后的事情还要看后续的发展,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我不能随意猜测。”
他这话说的没什么问题,可越是如此,越叫人抓心挠肝的想问个清楚。
音娥身子一挺,眼眸一瞪,刚要发作就被裴小姐拦了下来,她不由委屈:“小姐,他明明知道,凭什么不能问他。”
学者很是认真的看着她:“我不知道。”
音娥:“可你的表情明明在说你知道!”
他难得显得有些无辜:“我真的不知道。”
“哐!”
马车整个侧翻而起,将倒未倒的时候猛地停住,随即车轮狠狠砸在地上。
车内的三人整个颠了起来又落下,裴小姐因为坐在边上,反倒撑住了身体,而音娥嘭的一下撞了头,直撞得她眼冒金星。
幸好学者先前换了姿势,否则这一摔,少说要磕个鼻青脸肿。
他低声喃喃:“现在是两个麻烦了……”
老张站在他们的马车顶上,手里拎着被砸过来的黑衣人,看向城门方向,面上带着笑:“小娃娃们打架归打架,伤了人就不好了。”
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男子站在城门口,扶起被冲倒的守卫,偷摸摘下一块玉佩塞进守卫怀中,接着高声附和道:“就是啊,在城外打打杀杀也就算了,这都进了城还打,是不是不将王法放在眼里啊!”
面容冷肃的剑仙反手握剑,对着老张微一点头:“抱歉。”
刚才那砸了马车的黑衣人就是他踢出去的。
蓝衣的青年站在他的身边,二人皆是冷冷的看向方才偷袭他们的黑衣人,黑衣人对视几眼,刚才头领被剑仙一剑穿心,凉的不能再凉,他们不知是该继续下手,还是撤退。
就在此时,马车的帘子掀开,一张Jing致的小脸露了出来:“你们都被偷家了,就快回去吧。”
黑衣人几经思量:“……撤!”
这伙黑衣人是杀手楼的人。
他们刺杀向轮三次已经失败,从此以后再不会接刺杀向轮的生意,而蓝浅鹤也已经达到了两次。
向轮笑嘻嘻的拜别守卫,走到马车下面仰头:“张老先生怎么在这啊?”
老张从马车上跳下来,看了看城门的方向:“那小姑娘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听他问这个,向轮当即呸呸两声:“她一出城就要和我们分开走,我们看她一个弱女子,当然是不愿意,可任由我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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