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要钱吗。”倪喃看着女人,冷笑了声,“行啊。”
下一刻,倪喃突然揪住女人的衣领,扯着她就往那间破屋子走。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哪儿来的力气,女人一路趔趄,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来,被迫向下压着脑袋,显得狼狈不堪,嘴巴里却还是不停,“打人了打人了!”
到了门口,倪喃松了手,然后在女人背后狠推了一把。
“去啊!你能找到什么东西就拿走啊!去啊!”
倪喃几乎是歇斯底里,眼睛都胀得通红。
本想着来要点钱,拿他们家这破烂东西做什么,又卖不了几个钱。女人捂着胸口喘气,细长的眼睛眯起,却是不敢再哭喊了。
“好啊好啊,老畜牲又生了个小畜生!”女人扶着墙,好像不要到钱就要赖在这儿不走。
倪喃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报警吧,谁欠谁的,警方说了算。”
“诶诶诶!”见倪喃要报警,女人赶忙扑了过来,“报、报什么警!警察来了就能还钱?”
周围聚集了更多看戏的人,倪志成也不想让倪喃闹大,嚷嚷着,“报什么警,挂了!”
一切声音倪喃都置若罔闻,她笑了声,“钱是还不上,倒是能把你这个泼妇带走,告你个私闯民宅加扰乱治安应该不成问题。”
女人没什么文化,一听要报警就犯了怵,倪喃口中那些治安云云更是唬住了她。
“别报警别报警!我走行不行!”
没几分钟,女人便带着哭闹的小孩儿溜之大吉,独留下看戏的散客和尚在咒骂的倪志成,他竟也不觉得丢人,好似还在为这场骂战中“胜利”而沾沾自喜。
那些指指点点反倒成了他自信的资本,尽管是背对着,倪喃还是感到无数道火热的目光朝她看过来,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供人调笑着。
倪喃浑身仿佛被人抽了骨,疲惫得好似马上就能瘫倒过去。
她扭头看了倪志成一眼,那人跟没事儿人一样对着别人吹嘘,嘴巴里脏话不停。
没了热闹,围观的人群也慢慢散开。这样的事在凤头巷并不少见,多一桩少一桩没什么区别。
脑袋晕得厉害,倪喃捡起掉落在门前的簸箕,把它立在一旁,然后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走进了房间。
“砰——”一声,门被狠狠甩上。
屋子里很暗,空气里有股浓重的烟味儿,呛得人眼泪几乎要冒出来。桌子,沙发,到处都是倪志成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客厅小桌板下面,瓜子皮和黄色烟头扔了一地。
倪喃走进她自己那间小屋子,关了门。
这里还是她走之前那样,翻箱倒柜,狼藉一片。
一到冬天,这处院子就会异常Yin冷chaoshi,倪喃背靠着门,寒气直逼人心脏,冻得她几近颤栗。她深吸了口气,慢慢蹲下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指尖攥到发白。
太阳xue处猛烈跳动着,血ye上涌,Jing神近乎崩溃。倪喃把脑袋埋进臂弯里,不断吸气再吐出,重复了好几次,每次呼气时胸腔都好像在发抖。
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却被咬得发紫。
好半晌,倪喃才缓过来。她扶着墙走到床边,额头上全是汗,眼睛干涩,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已经掉了漆的床头柜上倒扣着个相框,倪喃侧头看了眼,伸手拿了过来。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穿着朴素,笑得很温柔。仔细看眉眼处,倪喃与她有几分相似。
片刻,倪喃抱着相框枕在了床上,身体缩在床角,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头。
院子里的哄闹顺着并不隔音的墙体传来,还有倪志成聒噪粗哑的声音。倪喃双手捂住耳朵,发了狠地往里按。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安宁。
倪喃一觉睡到了晚上,后半夜,毫无征兆地发起了高烧。倪志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估计是又去哪里喝酒赌钱了也不一定。
他不回来最好,倪喃求之不得。
迷迷糊糊从家里找出了点感冒冲剂,倪喃喝完后倒头便睡。彻底睡过去之前,她爬起来给柏易去了条消息。
大致意思是家里有事,所以请个假,最近就不去别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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