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 如今本就算叨扰, 少不得要多住一阵, 虽说是偏厅但也应有尽有,随遇而安本就是她的生存法则,于是也不在多想了。
就让青芫将人送了出去,萧振玉就目送着那惠禾离开了。
只是身后的青芫待回返后,仍兀自喋喋不休道:“公主何至于和那奴婢以礼相待呢,这本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萧振玉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轻声叫了一声青芫,随后又道:“如今越发不成体统了,今日是在别人家暂住,倒摆起公主架子了,我算个什么公主,要是真把自己当做公主耀武扬威,那才这就是个笑话。”
说道最后,那语气越发冷肃,脸上也都是嘲讽的笑。
胸中有股气乱窜,撞的萧振玉心口生疼,不知怎地这一个两个的都与她过去不,白天是那萧廷琰步步紧逼,晚上又是这青芫调皮拌嘴。
要是照往常的话,萧振玉顶多会说几句,可是时至今日,发生了不少的事,她本就忧心忡忡。
更何况白日里的萧廷琰态度暧昧,步步紧逼,她怕他的很,更何况还在他的地盘上,那人一向喜怒无常,且不知会如何对付她和青芫。
现在早已没了挑拣的份,能不能囫囵地出了这誉王府还是个未知数。
萧振玉算是明白曾经的安生日子是再也不复返了,可她转念一想,这些年过得那里是安生日子呢。
于是这些心绪就齐上心头,一时间惊觉满目悲怆,于是再也忍不住伏案恸哭了起来。
一旁的青芫早就慌了手脚,心知是自己说错了话引起了公主的伤心事,心下又急又悔,只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
可为今之计还是要哄公主,青芫就忙奔将了过去,伏在萧振玉的膝盖上认错,不住地摇晃着萧振玉。
解下腰间的锦帕就要塞上去,要为萧振玉拭泪,萧振玉就旁撇开。
可不知是不是她用的力度太大,一旁方才还伏在她膝上的青芫就飞了出去,伏在了花鸟鱼绒地毯上,不住地痛呼着。
萧振玉听声后一急,抬起埋在臂膀里的头,隔着朦胧的泪眼就看到青芫正伏在地上,捂着肚子呼呼地喊疼。
萧振玉惊呼一声:“怎么了青芫,可是磕到桌角了?”
于是也忘记哭了,忙从绣墩上起身,关切地触上了委在地上青芫的双肩。
青芫就慢慢回转了过来,猝不及防地就看到自家公主原本白净细嫩的面皮上,唯有那眼角和鼻头红成一千,但却分外惹人怜爱。
眼睫上还挂着泪珠,于是就更衬的其眉羽黛黑,那泪珠此时悬悬地坠在脸侧要掉不掉。
此刻正焦急地看着自己,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
青芫就松了口气,知道公主确实是没有恼了自己,当下心下就是一松,鼻尖就是一酸。
她回转过来,慢慢垂下头,跪在了地上,将两只手放在膝头之上后,在小心翼翼地觑一眼萧振玉的神色。
“公主,奴婢没事。”
“公主,快别哭了,青芫这次知错了,再也不敢胡诌乱说了,奴婢发誓。”
而后还举起三根手指,闭起眼睛,咬牙切齿道:
“若是在有违背,就罚青芫孤苦一生。”
说完就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探看了一眼自己公主表情。
萧振玉就被青芫的这幅模样给逗笑了,她知道青芫这是发了个毒誓,她一向是爱热闹的性子,如若孤苦一生,那就是最重的惩罚了吧。
心下一暖,萧振玉就伸出了手,捉住了青芫的,低头道:“……有我在必不会让你孤苦一生的。”
青芫的心上就浮了一丝感动,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攥过一样,她抬手就替萧振玉拭了拭颊上的泪珠,而后主仆二人便相视一笑。
萧振玉心下有些涩然,方才她也不是真恼了青芫,只是那一刻情绪宣泄收拢不住,联合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心下委屈,于是就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先下哭了一通倒也好受多了,只是苦了青芫,方才怕成那样,这不先下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的神情。
萧振玉就在心下悠悠地叹了口气,轻轻执了青芫地手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嘴里只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联系起身前身后,只觉得前路未仆,先下无疑与在钢丝上走着,不可性差踏错一步,不然就是粉身碎骨。”
青芫懵懂地就点了点头,萧振玉看这神色就知道她未听到心里去,可未来时日尚多,她总该明白的,于是当下也不在多说了。
恰巧此时有那小丫鬟来报说偏厅收拾好了,请姑娘移步,萧振玉就起身跟来到了偏厅。
只见那偏厅中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描金雕花的大书案上还放着一尊汝窑花瓶,馥馥香云从宝鸭香炉中燃出。
地上铺陈着软绵厚实的地毯,雕花大床垂挂着淡绿色的鲛绡帐子,在烛火下发出莹润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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