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礼喜道:“如此正好解决。只,公子可愿意?”
林晚笃定:“他必定会愿意的。你去安排,我去与他言语。”
周复礼闻言便深望她一眼:“好,我去安排。”
林晚回到马车旁跟魏衡说清情况,魏衡本就猜到必是女眷上车,他到时候身为外男自是不好继续留在车内,他本是打算与林晚同坐车辕,如今这般却是连车辕都不能坐了。
“你可会骑马?”林晚问他。
“你觉得呢?”魏衡掀眸问。
他这弱症乃是因先皇后怀他时,正值宫变,逆贼派人围攻东宫,当时太子不在,只有先皇后一个女主人,她身怀六甲硬撑着指挥人手,抵挡住了进攻,等来了太子的救援,护住了东宫上下,然她自己却动了胎气,当时早产加难产,险些没要了她的命,自此便落下了病症。
魏衡也因此出生便带着弱症。
因他是嫡长子,又是因此体弱,再加上先皇后和母族多有功劳,是以皇帝登记后很快就册封他为太子。
他虽体弱,却少而聪慧,初时还颇得皇帝怜惜,只后来先皇后去世,母族也败落,再加上有心人算计,在皇帝生病时往他身上扯命硬克亲之类的话,皇帝自此便疏远了他,渐渐便变成了厌恶和忌惮。
只因为他这些年言行谨慎,又着实病弱,不似是长寿之人,皇帝便且让他占着位置,只如今六皇子也年十五了,其与其母伊贵妃不想再拖延下去,怕节外生枝,因而陷害魏衡意欲谋反,其实陷害得很是拙劣,奈何皇帝本就对魏衡不喜,也属意六皇子,因而便顺水推舟,将魏衡给发落了。
如此魏衡这一生,看似尊贵无比,实际上却始终如履薄冰,能活到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骑马什么的就更不要说了。
林晚便道:“那就让——那就我来带你吧。”
林晚本是想让武山骑马带魏衡的,可眼角余光看到周景明走了过来,她便直接改了口。
魏衡闻言挑了挑眉,他很确定她方才想说的绝不是这句话。
他转眸看到不远处的周景明,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意味深长的往林晚看去,林晚坦坦荡荡的与他对望,他轻咳一声,道:“可。”
周景明猛地住了步,抬头看向林晚,嘴唇嚅动,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只眼底痛楚铺染。
林晚温和的跟魏衡说:“虽则现下日上中天,阳光明媚晴好,但到底已是秋深,骑马不比车内暖和,莫要吹风着凉了,你且取件厚一点的披风来披上,我这就去挑选一匹性情温和稳当一点的马。”
魏衡唇角淡淡含笑:“好。”
魏衡转身朝周景明微微颔首,在林晚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去寻找披风。
“表妹。”周景明眼神破碎,眼底悲痛,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哑。
林晚脸上的温和未收,目光落在他身上那几道鞭痕上:“伤得可重?先上药再忙其他的吧。”
转头正好看到杨氏,林晚忙叫她:“大舅母,二表哥身上伤得严重,您先给他上个药。”
又对马车里的魏衡说:“夫君,你将金疮药拿一瓶出来。”
魏衡问:“在何处?”
“在左下抽屉里,瓶身上皆写有药名。”林晚道。
没一会儿,魏衡便抱着一件半新的月白色绣墨竹的厚锦披风出来,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瓷白玉瓶和一卷绷带,林晚先伸手将他扶下车来,而后接过玉瓶和绷带,递给已紧张的跑走过来的杨氏:“您和二表哥到车上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杨氏忙说:“不用拿你们的,我哪里也有,我去车上拿便是。”
林晚在客栈的那些天制了不少药,她并没有将药全然放在自己手中,他们这边留了一部分,剩下的全都送到了杨氏哪里,由杨氏和温氏方氏几人看管,此时那些药全都放在马车里。
林晚摇了摇头:“那边马车已全然置了人,一时半会您只怕是拿不出来了,先用我们的。”
杨氏也想到了,到底是担忧儿子的伤势,便没有再迟疑的收下了。
“那好,用完了我帮你们放回抽屉。”杨氏说。
“好。”林晚笑。
周景明却突兀的说:“我没事,等会儿安顿下来再上药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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