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了脸不要紧,待他回来找陆子晏问清楚了原委,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为父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得到此消息,温庭心思不纯,你此时这样做,岂不是打草惊蛇,还怎么救应氏一门!不争气的东西!”陆父怒不可遏,指着陆子晏的鼻子。
从他上次从丞相府回来,他便知温庭不简单,陆子晏怎么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挑衅温庭。
陆子晏耷拉着脑袋,任凭父亲责骂,他此时也是懊恼不已,但他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便控制不住的想去找应辞,把这一切都告诉她,他只是不想看到应辞被蒙骗还不自知。
骂了好一会,陆倬风才消了怒气,口干舌燥,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狠狠地摔在桌子上:“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去见应辞!”
“父亲!”陆子晏猛地抬头,不让他见应辞怎么行,他怎么能放心应辞一人在那狼窟里!
“喊什么喊,你这样子,你应伯父一家迟早要被你害死!”陆倬风咬牙切齿,“你忘了温庭是什么人,他是应家谋逆案的主审官!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他能给应家好?”
“可是,怎么能将小辞放在温庭身边?小辞若出了危险,便对得起应伯父吗?”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糊涂的儿子”,陆倬风只觉得后脑勺嗡嗡的疼,平日里也算聪慧的子晏,怎么一到了应辞的事上,就拎不清了,“为父一开始是怎么叮嘱你的?让你收了心思!为何如此嘱咐于你?应辞现在在丞相府,你可看她受了什么委屈?你也清楚温庭他心思不纯,但不管他目的是什么,应辞在丞相府是安全的。就算你把应辞从丞相府接出来,你又能如何,带着应辞亡命天涯吗?现在只是权宜之计,等应家昭雪,应辞自然是要接出来的!”
陆子晏总算冷静下来,沉默半晌才道:“孩儿知错了,谨遵父亲吩咐。”
陆倬风疲惫地挥了挥手,让陆子晏退了*T 下去。
待陆子晏离开,陆倬风才端起茶杯,眉头紧皱,子晏这孩子,对应辞的心思还是太深了些。
丞相府。
老夫人午后小憩醒来,檀木听到动静,端着备好的茶点进来,扶着老夫人起了身:“老夫人,可还觉得乏累?”说着,将茶杯递上来。
老夫人用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摆了摆手道:“既已经回了府里,怎不去清竹轩伺候?”
檀木接回茶杯放好,又回过身来,扶着老夫人下了床:“大人身边有人伺候,用不到奴婢,倒是您,好不容易回趟府里,这里里外外要Cao心的琐事多着呢,沈婆又上了年岁,哪忙的过来。”
老夫人在软榻上坐下,檀木忙前忙后,半天没有听到老夫人说话,一回头,才看到老夫人正看着她,老夫人虽然已经满脸皱纹,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明睿有神的很,温庭的那一双眼睛正是随了老夫人,被这样一双眼睛打量着,檀木有些不自在,磕磕绊绊地道:“老夫人,怎么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好丫头,你告诉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她活了几十年的老骨头了,檀木这话,一听就不对味。
檀木听到此话,委屈酸涩顿时涌上心头:“老夫人,奴婢不委屈,只是见不得大人,清誉受损。”
老夫人忍不住叹息,说来说去,还是这回事。
温庭本就是独子,他父亲又去的早,温家男丁不旺,那时迟迟不见温庭娶妻,她便心焦不已,但温庭的性子她也了解,有主意的很,说不动,逼不得,她没有办法,这才指了檀木和念珠过去,确实是有通房丫头的意思,想着日日相伴,兴许就开了窍。
这两个丫头都是她养在身边的,知根知底,性子又讨人喜欢,她也舍不得亏待了,虽然身份低微成不了正妻,若是温庭愿意,按正经章程纳进府里也是可以的,谁知这么些年了,也没个动静,她便也收了心思,一切随缘了。
念珠那丫头好说,没心没肺的,就是檀木,心思沉,她看得出来,心里惦念着温庭,这么些年了,也没个变。
檀木上山向她禀报了府里新入女子的事,听檀木的描述,应辞就是个不知礼数,不懂分寸的荒唐女子,但等她回来见到应辞,她便知不至于那么夸张,檀木的说辞,多多少少带了点个人情绪和女儿家心思在里边,所以看什么都觉得不合规矩。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丫头,老夫人不忍明说,伤了她的心,斟酌了词句,劝慰着:“檀木,你听我说,庭哥儿啊,已经到了年纪,这府里总是要有位夫人,就算不是,这么久了,他总算有个知心人了,也是件好事。你伺候他这么多年,他的意思你最清楚,况且这天下间的好男儿多的是,可不要闭着眼睛,一条道走到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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