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里, 实在是太闷了, 连带着她的心, 也堵得慌。
她靠坐在小榻上, 透过打开的窗,能看到漫天的星星。
陆子晏说的对,此事要从长计议。既是知道了仇人是谁,这一辈子,都不会让他逃脱。
应辞住下后,陆子晏每日散衙之后,便来应辞这里陪着她。
或是饮茶对弈,或是陪她练剑。
看上去闲适的很,心里却时时紧绷着,生怕应辞想不开做傻事。
在应辞再三保证之后,陆子晏才放下心来。
“子晏哥哥,三年我都等得,还等不了接下来的日子吗?”应辞笑了笑,总归余生,也没别的什么事要做,她有漫长的日子可以去谋划。
陆子晏扯了扯嘴角:“好,来,我陪你练剑,你小时候不曾学武,没想到现在竟是一身让人惊叹的剑术。”
应辞拿起剑,笑了笑:“好。”
两人的剑叮叮当当碰在一起。
几个回合之后,两人剑尖错开,站定,微微喘着气。
应辞动了一步,准备坐下,忽然“嘶”了一声。
陆子晏忙上前,扶着应辞的胳膊,神色紧张:“怎么了?可是伤到了?”
应辞摇了摇头,慢慢揉着肩背处:“无妨,之前练剑的旧伤,偶尔发作,不碍事。”
就算温庭说她根骨不错,可到底开始习武的年纪已经太大了,一次练剑时拉伤了肩背,便留下了些病根。
平日里还好,察觉不出,可真要发作起来,也是个折磨人的痛。
陆子晏扶着应辞在石凳上坐下,落日余晖,照着两人的侧面,仿佛身上都发着光。
应辞一手扶肩,脖颈修长,从温庭的角度看去,背对着他的陆子晏正低着头,似是在检查应辞的肩背,双手都搭在应辞的肩上,靠的极近。
明梵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得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朝身侧的人看去。
自那日温庭知道应辞在陆府后,便又做起了这树上君子,伤势还没完好,便每日都要来这陆子晏的府里转上一遭,偏又不惊动应辞,只藏在树上远远地看一段时间。
前两日里,那两人虽然时常在一处,其实相处之间也还算寻常,未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温庭的脸色便已经十分难看。
今日这场面,明梵有点不太敢*T 去看温庭的脸色。
可不敢也要看,谁知望过去,温庭一脸平静,脸色甚至还没有前几日那样难看。
明梵有些摸不着头脑,再朝院子那边望过去,人已经走了,似乎是进了房里。
“走吧。”温庭负手平静道,说完,便跃身离开。
明梵紧跟而上,想不明白。
月上枝头。
应辞坐在房间里,衣衫半褪,露出半抹香肩。
陆子晏还是不放心,让人送了些活络舒筋的药过来,既是一片心意,便还是不要辜负了。
应辞一手举着药膏,一手轻轻地往肩后涂着药。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蜡烛偶尔哔啵地响一声,其余时间,甚至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
忽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接过了她手中的药膏。
应辞一惊,迅速回头。
自她学武后,对气息变化就变得更加敏感,已经很少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而她毫无察觉的情况。
待她看清了来人,一时愣在了远处,甚至连半敞的衣衫都忘了拉起。
她神色有些复杂,自从她出了安郡王府,她就已经极力克制着,不去想温庭。算来算去也才十几日而已,她却觉得好像许久未曾看到他了。
温庭轻轻扶着应辞的肩膀,将应辞的头扭了回去,声音温润:“忍着点。”
说完,他又从应辞手中拿过刮片,继续应辞方才的动作。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呼吸交织,交缠。
明明只是片刻的事情,应辞却觉得好像过了许久。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她已经许久,不曾和温庭有过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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