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不经心地道:“宋琪她表哥在公安局有人,一旦进去了,咱们不占便宜。这样,你重新招人,把外围的保安全部换成六十五岁以上的老头。”
阿升闻言不解。
我停了两秒,眼尾勾着恶趣味的笑,“他们不是喜欢动手吗?那就让他们打个够。这年头,打仗赢了进局子,打输了进医院。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钱给这些老头子养老。”
阿升闻言顿时醍醐灌顶,笑说明白,又给我竖了下大拇指。
我将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起身,走到阿升身旁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吧。”
他点头。
我继而向门外走去。
从[水云间]出来,我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不算大,但很细密。风一吹,空气都是shi冷shi冷的。
我没带伞,也不想再回办公室去拿。露天停车场距离[水云间]的正门只有二百多米,我寻思着,如果我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大概也不会被淋成一个落汤鸡。
我这么想着,又伸手试了试雨势。抬眸间不经意看到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奔驰,它的车灯闪了闪,随即,奔驰车的后车门被人推开,周舜臣撑了一把黑色的雨伞,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嘴角叼了一根烟,烟雾在密集的落雨之中,显得更加飘渺。
我微怔,想了想,继而迈步走下台阶,走进雨中,向周舜臣走了过去。
他本是背对着我,大抵听到了声音,忽然毫无征兆抬头,与我隔着细密地秋雨四目相视。
他继而将伞向我倾斜,遮住了坠落的雨滴,“这么凉的雨,出门也不记得带把伞。”
我默了片刻,平和抬眸看向他,“我最近遇到了点麻烦,所以,给你转让股份的事,可不可以再宽限我一段时间?”
他闻言笑了声,声音冷漠且凉薄,“原来你不带伞故意淋雨,是为了给我唱苦情戏。”
我不理会他的嘲讽,只依旧平和地道:“我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他垂着眼帘吸烟,微弱地火光映衬着他,下颔刚毅凸出,五官不平不扁,尤其是喉结,充满了阳刚的性感。
他微微勾了下嘴角,语气淡淡的,“你的麻烦,是指差点被情敌开车撞/死吗?”
我脸色一沉,心里不痛快,表面沉默着。
他笑意更深,伸手掌控住我的后脑,迫使我扬起脖子与他对视,“一个月就是一个月,我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我的规矩,不能改。”
他说着,顿了顿,目光在我*T 的身上轻挑地扫了扫,“不过我看你的面色正常,行动方便,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
我依旧沉默着。
他尚且温和的面容猛地一沉,扣着我后脑的手也加重了些力度,“蓉蓉,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从来就没什么耐心。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
我吃痛皱眉,他大抵察觉了,不急不缓地松开了手。
我说:“你一定要鱼死网破是吗?”
他站在伞下静默看我一眼,浅笑,“不,我只擅长让鱼死,而网,是不会破的。”
他的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流与算计,语调之间没有一丝起伏,“那么,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没做一丝停留,也一直没有回头。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在雨中的背影,他大约走到[梦回]的门口,有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急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女人见到他立刻就娇滴滴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行为举止很是亲密。
因为下着雨,又有些距离,我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面容,只依稀觉得模样有些熟悉。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是倾盆。
我站在原地无声叹了口气,然后才迈步,沿着与周舜臣完全不同的方向,大步向[水云间]的露天停车场走去。
我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保姆已经做好了饭,就等着我回来吃。
但我没什么胃口,便让保姆只给我端了碗粥。
屋里静悄悄的,与外面的狂风暴雨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我心里烦躁,抬手扔飞了手里的勺子。
落地的尖锐声响惊了在厨房里干活儿的保姆。她怯生生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声音也怯生生的,“蒋小姐,是我煮的粥不合口味吗?您想喝什么?我重新给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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