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侯夫人倒是自然许多,一来就同公主郡主高声谈笑,妙语连珠,如鱼得水一般交际起来,俨然变成了自己的场。
那公主,确实是个好亲近的,说话温声细语,没有问些刁钻问题,望着她的眼神也只有好奇……咳,可能还有两分惊艳。
不像旁人,直勾勾地好似要把她盯出一个洞。
泠琅抬手,轻轻捏起玉杯,每个指尖都落得恰到好处,接着微微低头,啜饮一口,视线假装随意地扫过对面——
那个摇着折扇的青年,有事没事就盯着她,目光十分不善。他是谁来着?北洛侯世子?如此凉快舒适的时候还摇扇,当世子的都喜欢这般惺惺作态么。
泠琅不晓得对方的恶意从何而来,更没有打入京中贵族交际圈的兴致,当下任务,不过乖巧地当个任人观看的摆件而已。
这个任务,还是比想象中劳累许多。
身躯紧绷着,心绪也不敢丝毫松懈,四面八方都是视线,连吃个rou丸都不敢把嘴张得太圆。
和这群人打交道,真不如和那黑衣杀手斗殴撕扯,后者虽然也累,但至少爽快。
在满座笑语,满案珍馐中,她竟然怀念起那个男人来。也不晓得那一击最后如何,若是他因此不举,还真是抱歉了——
煎熬着,午席终于结束。
二公主起身,对下首朗声道:“各位回房休息,或是于山中赏玩,皆自在尽兴便好。莫忘了今夜子时,于此处观赏夜兰,这可是专程从西域寻来的宝贝,天上地下,仅此一株。”
泠琅随着众人起身拜谢,心中却微微一动。
午后可自行安排?那真是再好不过,据她所知,江琮饭后势必要睡觉歇息的,不正是她鬼鬼祟祟的好时候?
面上挂着柔婉笑意,心中却全是为非作歹的念头。宴散,她极其自然地靠到江琮身边,牵住了他的手。
是要扶他一同回房的意思。
俊美青年低头看她,目光中尽是柔和。
“可觉劳累?”他在她耳边轻声。
泠琅觉得耳朵有些痒,她仰着脸同他对视,悄悄说:“还好。”
江琮低笑:“可夫人吃得很少。”
这都被发现了?
泠琅暗暗吃惊,在那等高压环境中,即使一桌佳肴,她也没什么胃口。
而他好像也是这般,落座之后便神色冷淡,除了同公主和颜悦色了几句,旁人几番试探搭讪都没怎么搭理。
于是她说:“夫君不也是么?”
江琮叹道:“不习惯这儿的东西,还不若夫人煮的甜羹味美。”
泠琅听了,心里喜滋滋的,虽然这甜羹跟她半点关系没有,但绿袖被肯定,她与有荣焉。
玉蟾山风景确实好,这处别馆修建得更是极妙。
一道素白飞瀑挂在山崖,崖边陡峭山势之上便是别馆。楼阁屋室之间排列得错落有致,与山林几乎融为一体,浑然天成,有瀑流相伴,更有山林相佐。
席上听人说,若是天气晴好,东侧的窗户还能看见水流之上的瑰丽虹桥。
巧得很,今日二人被分配的居室便是挨着东边的。
侯夫人同其他几位贵妇寻了个地方玩玉牌去了,曲折回廊之内,只有泠琅伴着江琮慢慢地走,时不时停下观看水涧,或者轻嗅山间草木气息。
恍然间,真的有种年轻夫妻出门游山玩水之感。
泠琅就想到,当初她曾说过什么“届时携手同游”来着。现在果真同游了,手也是携着的。
“待会儿想做什么?”冷不丁地,江琮问起。
泠琅立即说:“想在山上转转,之前在马车上睡足了,现下并不困。”
她觉得这个理由十分正当且自然,但对方听了,竟然抿了抿唇,颇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脸。
咦?她说错什么了吗?
泠琅无暇细想,因为他们已经走回客房,这是一间临着溪瀑的Jing巧小室,窗上挂了竹帘,榻边熏着淡香,十分雅致。
且如她所料,只得一张床榻。
二人将将站定,已经消失许久的三冬忽得现身发言:“小的伺候世子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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