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示意青荷拿来桌上的一个瓷瓶,秦安坐下来,冲她伸出手腕,“你来帮我涂药吧。”
望着她的手腕,青荷连忙点头,一边上药一边抱怨,“小姐的一双手,是被姨娘小心护着,要用来做绣品的。如今却伤痕累累,今日殿下他还洒了你亲手煎的药!”
药膏的味道清雅好闻,触及瘀伤,只觉冰凉舒爽。秦安微微合着眼,小声安慰:“殿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才会发火。他如今看谁都不顺眼,往后就好了。”
鼓了鼓嘴,青荷却不说话,小心为她的伤处吹气。腕上的伤有的治了,那新添的烫伤又怎么办才好?
“吱呀。”
青荷正想着,突然传来一道推门声,干涩的木轴转动,在寂静的暗夜中显得吓人。正巧她正对着门,本以为是风吹开的,抬头看去,却见有个黑影站在门外。头皮发麻,青荷吓得扔开手中的药瓶,大叫一声,“啊!”
“鬼叫什么?”伴随着玉石撞击般的清冽男声,魏知壑踏过门框进来。他如今一身松绿绣竹长衫,从一团浓黑中走来,俊美的像是画中勾人魂魄的鬼。
秦安一时看痴了,呆坐不动。
青荷却打了个抖,只记得方才说了他的坏话,见他眼风一扫便没出息的出去。
没去计较秦安的失礼,魏知壑坐在她对面,撇着嘴晃几下手指。“被鬼勾魂了?发什么呆!”
秦安一个激灵,心道还不是你这个鬼,面上却不敢显露心思,只是低着头问道:“殿下有事?”
“手!”魏知壑吝啬的吐出一个字,见她不明所以的瞪着眼,不耐的亲自去把她的手拉出来。烛火跳动,却先看见了她手腕上的药膏。拧着眉,他低头嗅了嗅,随后冷冷一笑。白玉如意膏,皇室才用的药膏,好皇兄也是舍得!
秦安却只见他将自己的手腕拉到鼻尖,随后轻嗅,气息痒痒的流窜在手心,她十分没出息的红了脸。直到魏知壑拿出一方手帕,擦去她腕上的药膏,秦安才挣扎着护住手腕,“殿下这是做什么?”
且不说她答应了那位公子,要治好手腕上的伤来换他下次帮忙取药。纵然她没见识,刚才也能感觉到,这个膏药效果很好,定非凡品,哪有擦掉浪费之理?
魏知壑却瞪她一眼,拍着她的手背,警告她别乱动。“不想我废了你这两双手的话,就安稳一点。随便什么人给的药也用,也熬来让我喝,自己不怕死,也想拉着我?”
随着这句话,他的动作也粗鲁起来,秦安瞬间疼红了眼,却憋着气不动也不说话。
闻不到药膏的味道,魏知壑才满意的丢开手帕,秦安的双腕露出来,只见又被他揉红了一层。盯着那更显可怜的纤细手腕,魏知壑忍不住冒火,在乡间长大,还为穷人家的生活经验洋洋得意的她,怎么偏生有这样一副不堪□□的娇嫩身子。
烦躁的看向她,魏知壑咬着牙道:“你真是个无知无觉的木头不成,疼了不会叫嚷?”
“那位公子人很好,我求来的药也没问题,都是对你养伤有好处的!”秦安一板一眼的回。
果真是蠢笨妇人,明明毁了自己的计划,还以为是他的大恩人。魏知壑瞪了她几眼,懒得多言,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只黑色瓷瓶。
本以为他还会发火,却不想他又为自己涂起药来。秦安动了动鼻子,只觉他涂的药味道甚是熟悉,清凉的感觉也差不多,颜色更是和方才的那药相似。没等她问,只见魏知壑又挑起了一小块药膏,涂在了她掌心的烫伤处。
他低着眼眸,更觉睫毛如同羽扇般好看,殿下有一双比世间绝美佳人还漂亮的眉眼。秦安望着他,无声的浅笑起来,“用了殿下这药,我手腕与掌心的伤都会好起来吗?”
“不会,明日就都烂了。”
“……”
坦然的收好药膏,魏知壑不理会她被憋红的脸,兀自说道:“我也受过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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