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带来希望。”玛丽不自觉重复了一遍威尔逊的话。
“如果您日后想要去念大学,我会竭尽全力帮助您。”威尔逊看了眼远处的景色,一轮太阳正从海平线下面升上来,海面上波光粼粼,银白色的鳕鱼跃出正水面。
他继续说:“我服役于第四皇家海军,您可以写信给那里。”
“如果我能去念大学,一定会给您写信的。”玛丽笑起来,海风吹起了她的额前的碎发。
因为是冬季,法恩群岛的海鸟不多,而且大多数还都懒洋洋的,对游客们手中的面包也兴致缺缺,大概是这几天来投食的人太多,它们根本不缺食物。
玛丽发现,威尔逊医生不但医术高明,还幽默风趣,知识渊博。和他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无聊。许多年轻女孩儿都愿意和他说话,有的甚至假装感冒,好让他前来给自己探病。
这天,就在威尔逊向玛丽介绍法恩群岛的历史的时候,一个穿灰裙子的女佣跑过来,她先向他们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威尔逊医生,安琪小姐她今天早上就觉得头痛,吃了药也不管用,请您去看看她吧。”
“你先回去,我去拿药箱,然后马上过去。”威尔逊说,他趁那个女佣不注意的时对玛丽眨了眨眼,悄悄对她说,“这已经是登岛以来安琪小姐第三次生病了。”
玛丽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他们都知道安琪小姐什么病也没有。一个小时以前,她还在餐厅叉着腰气势汹汹地教训一个侍者。
“我想他一定是被你迷住了,安琪小姐再怎样生病,也比不过一个活生生的玛丽班纳特。”伊丽莎白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
“不要胡说,伊兹,我们只是朋友。”玛丽轻轻拍了一下伊丽莎白的手背,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好吧,你们只是朋友。”伊丽莎白笑了笑,满脸写着不相信。
“每天我们就要下船回家了,你再不把妈妈哄高兴,小心她回家之后再把格雷夫人找回来。”伊丽莎白提醒道。
自从玛丽帮助威尔逊给那个女人接生以后,班纳特太太就一直很不开心,她难以忍受女儿的一再忤逆。
一个淑女,一个未嫁的淑女,怎么能去帮人接生呢。
“我实在没有办法呀,伊兹。”玛丽□□脸,刚刚的好心情全都不见了,“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可是妈妈就是不肯原谅我,除非我答应她永远不再干和护理相关的事,这怎么可能呢。”
伊丽莎白叹了口气,摸了摸玛丽的发顶,她也没办法。只要是母亲认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做出改变。
“我昨天晚上听妈妈说,她要把你送去洛伍德女子学院呢。”
“什么?”玛丽叫起来,把落在礁石上的海鸟吓了一跳,“那个老乌鸦的学校?我绝对不去,否则我就离家出走,现在就从这这里游出去,到lun敦念大学。”
玛丽当然不可能游去lun敦,也不可能离家出走,她还有一堆忙不完的破事。比如找希斯克利夫算账,又比如搞清楚怎样才算是献祭“入侵者”。
艾蜜儿的确离开了她家,但是事情会随着她的离开就结束吗?玛丽不知道。以及黑死病,如果黑死病还会像上辈子一样爆发,他们一家还能幸免于难吗?
这些问题不停的在她脑袋里转圈圈,玛丽感觉自己也开始头疼了。
下船以前,那对刚刚成为父母的夫妻找到了玛丽,他们说,他们将用“玛丽”作为孩子的中间名。
这大概是今年圣诞节最令玛丽开心的事了。回家的第一天,玛丽就气势汹汹地赶往内瑟菲尔德庄园,去找希斯克利夫算账。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希斯克利夫早就搬走了。他现在正住在贝尔庄园——一个月前,他买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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